“……隐脉……非官册……”
“……贡……石……金……”
甲三库!这很可能是一个具体的地点代号!是秘阁内部的某个秘密库房?还是朱勔用来藏匿账本或宝藏的地点?
隐脉!非官册!这直接指向了非官方、隐秘的运输渠道!
贡……石……金!“贡”可能指花石纲,“石”与“金”则直接让人联想到被转移的奇石珍宝和金银!
这几张看似废料的衬纸,竟然隐藏着指向朱勔资产转移核心路线和可能藏匿点的惊天秘密!
它们原本应该是某份绝密记录的一部分,被人刻意拆解,用作裱糊衬底,企图使其永远湮灭在故纸堆中,若非她心思缜密,洞察了衬纸的异常,又恰好懂得一些暗码知识,这个秘密恐怕将永无重见天日之时。
荣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终于明白,为何每当接近核心,总有干扰出现。因为这秘密牵扯的利益太大,牵扯的人物太高!
有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一切彻底掩盖!
她迅将这几张至关重要的衬纸小心折叠,藏入贴身衣物最隐蔽的夹层之中。动作轻微而迅,确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做完这一切,她表面上依旧平静地整理完废稿箱,然后如同往常一样,交还典籍,画押下值。
走在回值宿房的路上,暮色四合,秘阁内愈幽暗寂静。但她的心中,却如同点燃了一把熊熊烈火,烧得她血液沸腾,又冰寒刺骨。
她找到了!
找到了可能扳倒朱勔及其背后势力的关键线索之一!
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危险。那些试图掩盖秘密的人,一旦察觉她可能现了什么,绝不会让她活着走出崇文院。
她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晏执礼,同时,要更加小心地隐藏自己。
抬头望向沈阳江廨舍方向那点摇曳的灯火,她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
这秘阁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惊天秘密的裱糊衬纸……
她并未被兴奋冲昏头脑。她深知这几张纸的分量,也明白自己此刻如同怀抱璧玉行于闹市,随时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她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又蛰伏了两日,确认周围没有异常监视后,才选择在一个细雨绵绵、天色晦暗的午后,利用短暂的休憩时间,悄然来到了秘阁内一处极少有人使用的、堆放淘汰书架和杂物的废弃偏殿。
这里是老张头之前“无意”中向她提及的、一个“清静”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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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迅而精准地将衬纸上的暗码符号和残存字迹,连同自己的初步破译和推断,用特制的细笔和隐形药水,誊写在一张看似普通的包点心的油纸上。做完这一切,她将原稿衬纸依旧小心翼翼地藏回身上最隐秘处,而将这张记录了关键信息的油纸,揉成一团,攥在手心。
按照预设的联络方式,她在那废弃偏殿一个布满灰尘的破旧书架底层,摸索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缝隙,将油纸团塞了进去。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无声无息。
做完这一切,她如同只是出来透了口气般,神色如常地返回了甲字库区,继续她那看似永无止境的校勘工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始终悬着,感知提升到了极致,留意着秘阁内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消息传递出去后,又是两日平静无波。秘阁依旧沉浸在它固有的沉寂与墨香之中,仿佛什么都没有生。
直到第三日夜里,荣安正在值宿房内就着昏暗的油灯翻阅书卷,窗外忽然传来极轻微的、有节奏的三声叩响。
笃、笃、笃……
是晏执礼约定的夜间联络信号!
荣安心中一凛,迅吹熄灯火,悄无声息地移至窗边,将窗户推开一道缝隙。
窗外夜色浓重,细雨依旧未停,一个披着黑色油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了进来,正是多日未见的老张头。他此刻身上再无白日那副老迈颓唐之气,眼神锐利如鹰。
他没有废话,直接向荣安伸出了手。
荣安会意,立刻将藏于身上的那几张原始衬纸取出,递了过去。老张头接过,看也未看便纳入怀中,随即又递过来一个小巧的、密封着的铜管,低声道:“晏公手谕。”
说完,也不等荣安回应,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窗外雨幕之中,来去如风。
荣安握紧那尚带着一丝室外寒意的铜管,迅关好窗户,重新点亮油灯。她小心地拧开铜管,取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纸条。
纸条上是晏执礼略带潦草却筋骨毕现的字迹,内容很简单,让她次日傍晚,到皇城司后巷那家他们曾见过面的“陈记”茶楼雅间等候。
他要求当面听取汇报,这既显示了此事的重要性,也意味着接下来的指令可能极为机密,无法假手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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