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神,似乎比刚才更加幽深了一些。
就在荣安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会否认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喜怒:“所以呢?”
这三个字,平淡无奇,却让荣安一时语塞。
所以呢?所以我不是原来那个痴恋你的荣安,所以你不用因为太后的那番话而有任何心理负担,所以那些贵女们的敌意纯属无的放矢,所以我们以后可以纯粹是同事关系……荣安在心里预演了无数种解释,但被李畴这简短的三个字一堵,反而不知该如何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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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索性把心一横,说得更直白些:“所以!我想告诉你,无论以前‘荣安’对你是什么态度,有什么想法,那都与我无关!我对她……对你的那些心思,一无所知,也完全没有兴趣!今日太后所言,纯属误会,请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
这番话说完,荣安感觉有些不自在,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总算说清楚了!
然而,李畴的反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他听完她这番急于撇清关系的话,那张俊美得近乎冷漠的脸上,竟然……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梢?嘴角似乎也勾起了一个微乎其微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让他整个人瞬间多了几分活气,却也显得更加难以捉摸。
他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表示理解,而是……上前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他这一步迈出,顿时拉近到了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冷冽皂角和一丝极淡血腥气的味道,清晰地传入荣安的鼻腔,带着一种强烈的侵略性。
荣安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了冰凉的廊柱上,心中警铃大作。
这人想干什么?
李畴低下头,那双深褐色的眸子近距离地凝视着荣安,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冰冷的磁性,一字一句地敲在荣安的心上。
“你说你不是她?”
他缓缓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说你失忆了?”
“有何证明?”
荣安一愣:“我……我确实不记得……”
“失忆,只是一种说法。”
李畴打断她,目光如炬:“谁能证明,你不是原来的荣安?谁又能证明,你这‘失忆’,不是另一种形式的伪装?或者说……一种逃避责任的手段?”
荣安被他这番强词夺理的话气得胸口起伏,怒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伪装?我逃避什么责任?”
李畴的嘴角那个嘲讽的弧度似乎更明显了一些,但他眼神却依旧冰冷:“意思是,现在,顶着‘荣安’这个名字、这张脸、这个身份的人,是你。那么,由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一切——无论是皇城司的职责,还是……其他的一些‘麻烦’,比如……”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慈明殿的方向:“那些因‘荣安’而起的关注和纠缠,自然也该由你来承担。”
他微微俯身,靠近荣安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地说:“你占了这个身份,享受了它可能带来的便利和些许庇护,那么,它留下的‘业’,你就得负责收拾干净。这很公平。”
“至于你究竟是谁……”
他直起身,重新拉开一点距离,目光恢复了之前的沉寂:“我不在乎。在我这里,你就是荣安,‘血罗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除非,你能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你真的‘不是’。”
荣安被他这番强盗逻辑气得浑身抖,却又无法反驳!
确实,她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自己“不是”荣安!
穿越这种事,说出来谁信?失忆更是死无对证!
而且她要怎么证明?
证明原身是多重间谍?
她是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