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全无前脚刚踏出平安医馆的大门,后脚一个穿着时髦的姑娘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劳驾,我找蔡全无!”
来人正是陈雪茹,她今天特意换了一身新做的旗袍,勾勒出曼妙的身段,手里还提着个精致的点心盒子。
正在院子里唉声叹气的三个师兄齐刷刷地抬起头。
周松清眼尖,认出了陈雪茹,心里那股子酸水又开始往上冒。
怎么回事?
今天是怎么了?
师父师娘把小师弟当祖宗供着也就算了,怎么连绸缎庄的大小姐都亲自找上门来了?
高泽楷作为大师兄,清了清嗓子,站出来应付:“陈小姐,你找我们小师弟啊?不巧,他刚出去。”
“小师弟?”陈雪茹愣了一下,她印象里蔡全无不就是个在医馆打杂的吗?什么时候成师弟了?还是“小”师弟?
“对啊,”周松清撇着嘴,语气里藏不住的嫉妒,“我们师父新收的关门弟子,宝贝着呢!这不,刚给他放了大假,让他去大栅栏玩儿去了!”
关门弟子?
放假?
去大栅栏?
一连串的信息砸得陈雪茹有点懵。
她还以为蔡全无是学徒。
结果人家摇身一变,成正经徒弟了?
“他……他去大栅栏干嘛?”陈雪茹下意识地追问。
“谁知道呢,”鲁云筝摊了摊手,“师父给了他一大把钱,让他去买好吃的,看戏,随便玩!我们可没这待遇。”
这话里的怨气,隔着三米远都能闻到。
陈雪茹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跟他们多说了。
她把点心盒子往高泽楷怀里一塞:“那这个你们分了吧!”
说完,转身就跑,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出“噔噔噔”的急促声响,直奔大栅栏的方向追了过去。
……
上午九点半,前门外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
酒馆不大,生意却很红火,来来往往都是附近的街坊和干力气活的爷们。
蔡全无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他没去师父说的大栅栏,那地方人多眼杂,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他径直走到柜台前,从怀里掏出师父给的钱,数出三千元拍在柜台上。
“掌柜的,打三两散篓子。”
这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酒馆里的几个老酒客听见。
牛爷扭过头。
“哟,这不是平安医馆那个打杂的小子吗?财了啊今天,都喝上散篓子了?”牛爷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
旁边一个瘦高个,手里盘着两个核桃的片儿爷也跟着起哄:“可不是嘛!平时不都站柜台边上蹭口热水喝吗?今天怎么舍得花钱了?”
周围的酒客们都哄笑起来。
他们都认识蔡全无,这小子之前是窝脖,经常是吃了上顿愁下蹲,现在听说去医馆打杂去了。
在他们眼里,蔡全无就是个闷葫芦,干着最累的活,拿着最少的钱,是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
蔡全无没理会这些人的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