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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番外二 巴黎遗梦(第2页)

没有得到回应,祁白露擡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动作给人一种撒娇示弱的错觉,眼神却依旧是执拗痛苦的。

郑昆玉迟疑过一瞬。

两支系列广告拍了整整五天才算拍完,没几天就是中国新年,祁白露还在跟郑昆玉冷战,因为郑昆玉不仅停了他的药,还给他预约了心理医生。医生是一名温柔的华裔女性,中文很流利,但祁白露一句话都没说。

这一天结束时,医生对郑昆玉道:“他的戒备心很重,如果他一直不开口,我也帮不了他,建议你先不要给他停药。”

郑昆玉隔着玻璃门看坐在沙发上的祁白露,祁白露也正好在看他们。玻璃门上倒映着光影,把世界分隔成两端。

他们出门时巴黎下雪了,附近是新桥地铁站,步行就能过去。快要到新桥时,整个巴黎大雪纷飞,到处都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雪,街灯立在桥边,擡头可以看到一片片雪花从昏黄的灯光中急掠而下。

祁白露擡头看黯淡阴沉的天空,忽然听到郑昆玉说:“明天还要来。”

“如果我说不呢。”

郑昆玉停下脚步看他。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想来巴黎,也不想看医生。”

雪花不停往眼镜片上扑,郑昆玉冷声道:“你需要。”

“郑昆玉,这是我自己的事。”

祁白露穿一件新的白色开司米外套,耳朵和脸被冻得发红,发梢和眉睫上都挂了雪花,看起来楚楚可怜,但说话的语气比石头都要硬。

“是吗?”

“是。”

郑昆玉看他一会儿,转身继续走,道:“明天我还会带你来。”

祁白露对着他的背影道:“你觉得我有病吗?”

靴子踩进雪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郑昆玉没有回头,祁白露叫道:“我的病都是因为你――”

这一次郑昆玉终于止步,祁白露道:“只要在你身边,我就永远好不了!如果你有一点良心,能不能不要管我,放我走。”

郑昆玉在原地停了半分钟,祁白露看不到他的表情,以为他是绝对冷漠的,至少他的声音听起来冷漠,郑昆玉道:“我不想说第二遍。”

就在郑昆玉擡脚向前走时,他也听到了身後祁白露的脚步声,但脚步声并没有跟上来,而是向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郑昆玉转过身,看到祁白露背对着他走到了桥边,毫无迟疑地爬了上去。

就在祁白露即将跳下去时,一双手追上来拦腰抱住了他,郑昆玉用了很大的力气,两人一下子向後栽倒在雪地里。因为有郑昆玉的身体做缓冲,祁白露摔得不痛,但郑昆玉气息喘得很不均匀。漱漱的风雪中,祁白露挣脱他的手臂回身看,郑昆玉仰面向上,鼻梁上的眼镜掉在了一旁的雪地中,他的眼睛亮得可怕,冷冷地盯着祁白露的脸。

下一刻,郑昆玉毫不留情地掐住他的脖子,拇指用力按在喉管处,只是一只手,祁白露却産生了窒息感,他艰难地吸入氧气,试图把郑昆玉的手扯下去,可是这只手简直要把他撕碎了。雪花落在郑昆玉脸上,最後一点点融化成冰凉的液体,祁白露嘴里呵出的白雾渐渐少了,目光也变得凄楚,郑昆玉道:“有很多比死更可怕的事。”

祁白露抓起一握雪狠狠拍在郑昆玉的脖颈处,差点拍了郑昆玉一脸,终于让郑昆玉松开了他。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他们就像两头熊在雪地打架一样,祁白露从他身上翻下去,用冻僵的手指去碰自己的脖子,郑昆玉捡起自己的银框眼镜,看到上面溅了雪水,没擦掉就重新戴上。

郑昆玉把一只手伸到祁白露跟前,祁白露看着他阴沉的表情,抓了一个雪团砸向他的脸,哑着嗓子道:“混蛋!”

雪团砸在了郑昆玉的衣领上,郑昆玉的大衣早就沾满了雪,不差这一点,郑昆玉冷嘲道:“你以为自己是在拍电影吗?死就是罗曼蒂克。”

祁白露坐起来,又捏了个更大的雪团,恨恨地扔向他,道:“滚。”

郑昆玉半蹲在他面前,祁白露刚想动手推他,就被郑昆玉抓住了冻得通红的手。郑昆玉戴着黑色小羊皮手套,他的手指却像萝卜干,郑昆玉道:“闹够了吗?”

祁白露冷冷地回视他。

郑昆玉馀气未消,一时很想把祁白露拎起来扔进塞纳河,他摘掉一只手套,然後又摘掉另一只,都摔在祁白露胸口,命令的口吻说:“戴上。”祁白露不动,于是郑昆玉强制地攥住他的手腕。

祁白露忘了他们後来吵了些什麽,又是怎麽从新桥到了地铁,那一晚回酒店之後也非常糟糕,郑昆玉有办法让他知道什麽叫比死难受。

当时他躺在地板上动不了,眼里只看得到露台上一片惨淡的雪光,他好像一把正在被反复捶打的铁剑,从肌肤到血肉都被烧得滚烫,一次比一次淬得锋利,身体容不下任何意志,就算有,也会被捶打得扭曲丶变形,没有人在这样的欲望下会不发疯。

没人告诉他这算不算爱,他们像恋人一样接吻丶吵架丶做爱,但没有恋人会像他们这样,恨不得对方去死。

如果重来一遍,祁白露一定会在新桥上拖着他坠进冰冷的河水。

祁白露在沙发上醒来时,雪没有停。他赤身裸体地裹在毯子里,房间里没有开灯,但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道光源,祁白露努力睁开眼睛去看,看到壁炉内点了火,木柴烧得噼啪作响。

郑昆玉坐在壁炉旁边的椅子上,换了一件衬衣,眼睛看着炉火。郑昆玉迟迟不动,祁白露几乎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郑昆玉忽然擡起胳膊,将酒杯送到嘴边。祁白露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下午三点,他竟然睡到现在,已经错过了跟心理医生约好的时间。

脱掉的衣服都扔在门口那里,祁白露懒得过去捡,就这麽走到衣帽间找换洗衣物,等他洗完澡出来,又把房间收拾好,郑昆玉还坐在那儿。祁白露知道,他们不会再去见那个医生了。

巴黎之行恢复了暂时的和平,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到了中国新年那天才和好如初。他们在游轮上吃晚餐,之後还有新年的烟花表演,在甲板上看了没一会儿,郑昆玉走到旁边接电话,祁白露猜对面是他的父母,因为郑昆玉说的是广东话。

祁白露靠在栏杆上默默出神,连小偷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都没留意,郑昆玉走上前钳住小偷的手臂他才察觉到。祁白露身上只有一本薄薄的旅行小册子,小偷把东西扔在地上,扭身逃出了他们的视线,郑昆玉弯身把小册子捡起来。

难怪郑昆玉一直说他傻。

在巴黎的最後一晚,他们去了Lacoupole吃晚餐,第二天下午的航班回北京。室内灯光通明,座位之间非常挤,不少电影都在这里取景过。今晚舞厅举行活动,表演的舞者穿着红色长裙,将手臂搭在舞伴身上,他们跳的是探戈,裙摆在提琴的旋律中飞扬,像是可以掀动整个世界。

每一张桌子上的花瓶里都插了鲜艳的红玫瑰,舞者从桌旁擦过时,花枝仿佛跟着他们簌簌而动。

祁白露看不懂菜单,便交给郑昆玉来点。他一擡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跟着一起动作,眼睛与眼睛相互凝视。

祁白露想起来了,电影里马龙白兰度决定向年轻的情人告白,就是坐在这个位置。镜子里的玫瑰花同样寂静地垂着头,像是真的有另一个世界,天堂和地狱一线之隔,形成无穷无尽的复制与对照。

一个东亚面孔的女孩自他们坐下之後便一直留意这边,祁白露注意到她看的是郑昆玉,她对面的法国女孩则在看自己。祁白露跟她们在镜子里打了个照面,金发女孩莞尔一笑,扭头跟朋友说了什麽。

他们快要吃完时,舞厅也越来越热闹,果然那个东亚女孩走过来,用英文问郑昆玉要不要一起跳舞,郑昆玉给自己倒酒,擡头看她一眼,女孩又道:“我朋友可以陪着你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

郑昆玉身上保持一种疏离感,女孩听懂了郑昆玉的意思,对祁白露友好地挑了下眉,说了句客套话之後,走到下一桌邀请另一位男士,不过片刻,两个人手挽手走到舞池。

一对对男女在舞池中相拥,祁白露手里玩着吃布丁的小勺子,心想,或许他们连看上去都不像一对恋人。旁边桌子上的一对情侣,吃饭还要手拉着手,甚至不顾旁人目光越过桌面接吻,看彼此的目光中都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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