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思淡淡道:“哦,原来工部尚书能断大理寺的案,毕家可真是权势滔天,也不知毕老尚书可知道他有这般权威吗?”
毕凤芝只拿官威压人,没想到秦有思给她掰扯这其中的门道。
她自然是不想落于下风,逞强道:“我祖父虽不直接管大理寺的事,但不过是说一嘴的事,你莫要逞一时口舌之快,有你好果子吃!”
秦有思乐不可支,这姑娘是自己在说自己吧。
她正想好心提醒毕凤芝,这样大言不惭的话不能在京城街头乱说,就听一旁的六记胭脂铺里传来怒斥的女子声音:“毕子昂生了你这麽个孙女,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敢直呼老尚书的名字,此人大胆。
衆人齐齐向说话之人看去,毕凤芝只见一少妇模样的女子从胭脂铺里走出来,装扮华丽,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但她认得的官眷中,没有这样一张飞扬又高傲的脸。
秦有思倒是意外,上前道:“见过承悦公主,您今日怎麽来胭脂铺了?可选到中意的,才新出的蛇油最适合寒冻用,您定要试试。”
毕凤芝刚听到“承悦公主”四个字,吓得立刻跪下请安。
街上的百姓也有跟着跪倒问安的。
刘春微见不得毕凤芝的一脸蠢样,喝道:“别在街上丢人现眼,还不快滚!本宫自会如实禀报皇上,问问你们毕家到底有多大的手,能管多大的事!”
毕凤芝急的求饶,当即哭了起来。
刘春微烦透了,给身旁侍卫使了个脸色,立刻有人上去赶人。
不管怎麽说,刘春微帮秦有思解决了一桩麻烦事,她便笑着陪她回到胭脂铺,拿新上市的东西给她试用。
刘春微还生着气,终是忍不住,愤愤道:“就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还想嫁给宁郡王?”
那是她承悦公主都没肖想到的人,何时轮得到这样一个眼皮子浅的东西,拿他的婚事在街上耀武扬威?
秦有思摇头笑了笑,说:“公主何必生气,毕小姐不过是揣摩着圣意,替圣上解忧罢了。”
刘春微更气了,说:“我明日就进宫!不仅要找陛下说毕家的事,还要好好说说他,什麽眼光?不许我嫁也就罢了,竟昏了头要指这样一门亲事!”
发泄了一番,刘春微又看向秦有思:“你就没什麽要说的?”
她们上一次因百里鸿渊的事说话,还是百里鸿渊被火。药炸伤的时候。当时秦有思以给百里鸿渊治疗为由糊弄她,让她没有细想他们的关系。
可眼下认识百里鸿渊的人,将他和医女桑六娘的事说的铁板钉钉,她纵然想装个聋子,也知道了。
秦有思摇头道:“公主不必问我,还是如我跟毕小姐说的那样,只能问宁郡王自个儿的心意去。”
秦有思叹气,她可不给百里鸿渊收拾这些桃花债,自个儿处理去。
刘春微也叹了口气。
是啊,若是百里鸿渊不喜欢,身份尊贵如她,他也不稀罕;若是喜欢,就眼前一个民女,他也由得他们的绯闻满天传。
但刘春微依旧生气,但她不是气自己所爱被人抢走,她被百里鸿渊拒绝的时候,压根没有桑有枝这号人,她是气秦有思把所有重担都压在百里鸿渊一个人身上,她还是有些心疼!
“他这般喜欢你,你若愿意跟他一起,就该替他多分担。你知道以他的身份想要娶你这样一个民女,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吗?”
秦有思讶异于刘春微如此“无私的爱”,愣怔了一瞬。
刘春微略有些不好意思,找补道:“我已嫁人,与他是绝不可能了,但他到底也是我表哥,我看不过去罢了。”
秦有思回过神,也顺杆爬的说:“民女赖以生存的不过是一手医术,民女只能求公主多擡举我一二,若能进宫替娘娘们看病,得了青睐夸奖,说不定阻力能小一点。”
刘春微认真点头:“这也是个法子。我听刘瑛说,这胭脂铺里许多方子是你出的?你捡几样最得意的,我拿去宫里送人,先替你们铺垫门路!”
有了这一桩事打岔,秦有思就没急于当天去找百里鸿渊。
世事就是这般巧,偏这天晚上九宗的人潜入京城,将秦有思从院里直接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