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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尺素频传温病骨寒窗独照慰饥肠(第1页)

假钱事件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陈武桢的胸口。那张被退回的钞票不仅带走了他将近o天的生活费,更带走了他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自尊,他要把这十多天的生活费空缺平均到这一个月的每一天。他不想解释,更不愿低头——哪怕饿得胃里泛酸,他也只是咬紧牙关,把裤腰带又悄悄勒紧一格。

月初时,父亲硬塞进他背包里的煎饼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干硬的煎饼掰成小块,就着白开水咽下去,能撑过一整个上午。午餐时,他总是一个人溜去食堂最便宜的窗口,只要一碗白米饭,浇上免费的酱油汤,再趁人不注意时,把从家里带来的咸菜碎偷偷拌进去。偶尔遇到同学,他就假装已经吃过了,笑着摆摆手说“不饿”,然后转身离开,任由胃里空荡荡的回响被嘈杂的人声淹没。

张博海好几次拉他去小卖部买面包,他都推说“没胃口”,哪怕对方狐疑地盯着他看,他也只是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把话题岔开。他不想借钱——不是怕还不起,而是怕那种被怜悯的目光。更不想让父母知道,他们已经在为他省吃俭用,他不能再给他们添负担。

最难受的是晚上。宿舍熄灯后,饥饿感像潮水一样漫上来,搅得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只能侧过身,盯着墙上的裂缝呆,心里默默计算着剩下的钱还能撑几天。偶尔,他会摸出柳晴雯的信,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弱灯光,一遍又一遍地读,仿佛那些字句能暂时填满胃里的空洞。

陈武桢依然坚持写信给她,哪怕自己饿着肚子。信纸和邮票的钱是雷打不动的预算,他宁可少吃一顿饭,也不愿让她察觉出异样。回信时,他故意写得轻松愉快,生怕笔迹里流露出半点虚弱。

回家的路费是最后的底线。陈武桢把那张皱巴巴的纸币折好,塞进书包最里层的暗袋,像守护最后一点尊严。有时候,走在校园里,他会突然头晕,不得不扶着墙缓一会儿。但他从没抱怨过,只是默默咽下口水,继续往前走。

他知道,饥饿总会过去的。就像那些煎饼,再干再硬,也终究能让他熬到月底。

饥饿像钝刀,缓慢地切割着陈武桢的意志。贫穷则像无形的锁链,勒得他喘不过气,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可每当世界暗到几乎要将他吞没时,柳晴雯的信就成了那束刺破黑暗的光。

她的字迹并不娟秀,甚至有些潦草,笔画间还带着点孩子气的任性,可就是这样的字,让陈武桢在饿得眼前黑时,仍能一笔一划地写下回信。她的信里有时是琐碎的抱怨,有时是无聊的日常,偶尔还会夹带几句没头没脑的玩笑,可就是这些零散的片段,成了他坚持下去的理由。

写信给柳晴雯的时候,饥饿感会暂时退却。陈武桢小心翼翼地挑选信纸,尽量不让自己的字迹因为手抖而歪斜。他不敢写得太沉重,怕她察觉出什么,却又忍不住在字里行间藏进一点真实的自己——像是“今天天气很好,适合晒太阳”,其实是因为他饿得晕,只能靠在走廊栏杆上借阳光取暖;或是“最近有点忙,睡得晚”,其实是胃里空空如也,根本睡不着。

柳晴雯的回信总是带着温度。哪怕只是随口一提小事,都能让他反复读上好几遍。他会在脑海里想象她写信时的样子——是不是也像他一样,趴在课桌上,一边写一边无意识地卷着尾?是不是也会在某个瞬间,突然想起他,然后不自觉地笑一下?

这些想象成了他熬过艰难时刻的养分。

贫穷让陈武桢不得不精打细算每一分钱,可买邮票的钱他从不犹豫——那是他唯一允许自己奢侈的地方。

柳晴雯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信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会知道,她随手写下的几句话,曾让一个男孩在饿得胃痛时仍能挺直脊背;她不会知道,她的存在,成了他在最黑暗的日子里,仍然相信光亮的理由。

但没关系。陈武桢不需要她知道。

他只需要继续写信,继续等待她的回信,然后——再给柳晴雯回信。

晴雯:

见信如面。

你寄来的照片我收下了,虽然你说是“勉强”让我看的,但我还是把它夹在了笔记本里——免得哪天你反悔,又让我还回去。不过,你说“以后再说”,那我就当你欠我一张新的了,这笔账我可记着呢。

关于流星雨的事,我查了天文预报,你们那天云层太厚,自然看不见。不过没关系,下个月英仙座流星雨还会来,到时候你要是还愿意熬夜,我可以提前告诉你最佳观测方向。当然,前提是你们宿舍的夜聊话题没那么吸引人,否则我怕你又熬到凌晨,第二天上课打瞌睡被老师抓个正着。

运动会的事,我倒是听说了你们班的“辉煌战绩”。不过,喊加油的样子再傻,也比我们班强——我们班连加油都懒得喊,直接躺平认输。所以,你们至少还有气势,虽败犹荣嘛。

至于你提到的“答非所问”……好吧,我承认我有时候回信是有点东拉西扯。但你要知道,你写信天马行空,我回信自然也得跟上节奏,不然岂不是显得我很无趣?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我以后尽量“有问必答”,绝不跑题——除非你写的内容太无聊,让我忍不住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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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雅的事,我记下了,不过暂时没打算联络。毕竟,某人刚刚才收回“阴险”的评价,我要是转眼就去认识什么“大美女”,岂不是坐实了某些指控?至于胡孟津,我只是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在我们学校还需要查问,如果真的在一个学校,我一定把苏小雅的消息告诉他。

你表哥燕青的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那些痞子也就是嘴上逞能,真要动手早动手了。不过,我听说咱们翼城真的人在那边很团结,当地人都让三分。

期中考试的事,你别急着投降。你文科底子不差,只是没找到方法而已。要是真觉得吃力,我可以把笔记整理一份寄给你——当然,前提是你得答应我,看完之后不许说我字丑。

最后,关于“阴险”这个评价的收回……我批准了。不过,作为交换,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下次写信,别再把自己说得那么糟糕。什么“活得很失败”“胆小鬼”,在我这儿统统不成立。你要是再这么自贬,我就把你初三那年偷偷在课桌上画漫画还死不承认的事抖出来。信已编号,这是第四封,请查收。漏了记得告诉我,我好补上。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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