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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窃信藏踪春意断隔书错意夏蝉悲(第1页)

那封信最终没能到达柳晴雯的手里。

初春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拍打在顺城县综合高中收室的玻璃窗上。陈武桢的回信混在一堆试卷和通知单中,静静地躺在掉漆的木质窗台上。信封的一角被融雪浸湿,墨迹微微晕开,却依然能看清上面工整的字迹——高二()班柳晴雯收。

柳晴雯本该像往常一样,在午休铃响的第一时间就冲向收室。可那天班主任突然把她叫到办公室,絮絮叨叨地谈了近半小时的月考成绩。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走得格外刺耳,她盯着班主任不断开合的嘴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封期待已久的回信,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嘈杂的收室里。

谈话一结束,她就小跑着穿过走廊。寒风从没关严的窗户缝钻进来,吹得她耳尖红。推开收室吱呀作响的木门时,她的心跳快得厉害,甚至没注意到指尖被冻得微微抖。

窗台上的信件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嬉笑着离开,留下一地散落的纸张。柳晴雯蹲下身,把每封信都仔细检查了一遍,连地上的废纸团都没放过。她的指尖掠过冰冷的瓷砖,突然碰到一小片湿润——是融化的雪水,还是自己不知何时滴落的眼泪?

奇怪,明明应该有信的她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味。收室的老大爷叼着烟斗,瞥了她一眼:丫头,找什么呢?

没、没什么。她慌忙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出门时,一阵穿堂风猛地灌进来,把窗台上最后几封信吹得哗啦作响。柳晴雯突然想起陈武桢上封信里写的等我照片,眼眶倏地热。

雪下得更大了。她把手缩进袖口,低头走进风雪中。身后收室的灯光昏黄温暖,却照不亮她脚下越来越深的脚印。那封没能收到的信,此刻或许正躺在某个垃圾桶底,被雪水慢慢浸透;又或者被粗心的学生随手夹进课本,永远成为某个陌生人书页间的秘密。

而三十公里外的陈武桢,此刻正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算着信应该到的日子。他们都以为只是错过了一封信,却不知道命运已经悄悄改写了故事的走向。

——信是被李建庚拿走的。

他早就盯上了柳晴雯的信箱。自从上次那封恐吓信(再偷信就剁了你的手!)之后,他确实老实了一阵子。可时间一长,那股扭曲的执念又爬了上来。尤其是看到柳晴雯每次收到陈武桢的信时,嘴角不自觉扬起的笑容,他就觉得胸口烧得慌。

凭什么?他捏着刚偷来的信,指节白,她明明该是我的。

他躲进男厕所的隔间,粗暴地撕开信封,一字一句地读着陈武桢写的内容。越读,他的表情就越狰狞。

……你画的炸毛猫很像我们班主任……

……县里新到了流星牌圆珠笔,我记得你喜欢湖蓝色……

……如果可以的话,下次见面别再叫我不逮耗子的猫了……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里。他嫉妒得狂,最后干脆把信撕得粉碎,冲进了下水道。

看你们还怎么联系。他冷笑一声,洗了洗手,若无其事地走出厕所。

……

《渐行渐远的两个人》

……

柳晴雯等了一周,两周,三周……始终没有等到陈武桢的回信。

转眼又是夏天了。

窗外的知了声嘶力竭地叫着,教室老旧的风扇吱呀转动,却驱散不了六月的闷热。柳晴雯趴在课桌上,额前的碎被汗水黏在脸颊。圆珠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一个又一个蓝色的小点,渐渐连成一片模糊的星空——就像那个和陈武桢一起看星星的夜晚,他说要给她写信时的眼睛一样亮。

第三十二天了。她在日历上又划掉一个数字,纸页被橡皮擦蹭得毛。小五递来的冰棍在课桌上化成一滩糖水,就像她慢慢消融的期待。

说不定他家里有什么事呢?小五用课本给她扇着风。

柳晴雯盯着窗外晃动的树影,突然想起陈武桢总爱把信折成整齐的方形,边角都对齐得一丝不苟。那个连信纸折痕都要反复抚平的人,怎么会突然音讯全无?

叮——下课铃惊醒她的思绪。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她看见几个男生把一叠信件当飞镖扔着玩。其中一封白色的信封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啪地落在积水里。柳晴雯的心猛地揪紧,等冲过去才现不过是张广告单。

回到座位时,她摸到书包夹层里那沓编号整齐的信封。最上面那封的落款日期还停留在春天,信纸边缘已经起了毛边。她突然把整叠信都塞进了课桌最深处,连带那本记满回信草稿的笔记本。

再也不写了。她在心里誓,却在下节课走神时,不自觉地在课本扉页写满了陈武桢。

几十公里外的齐阳建筑学院附属高中,陈武桢正盯着黑板呆。数学老师的粉笔头精准砸在他额头上,同学们哄笑起来。他窘迫地低头,现草稿纸上全是无意识写下的柳晴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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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突然下起暴雨。陈武桢站在收室屋檐下,看着雨水在水泥地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坑。他的倒影在水洼里支离破碎,就像怎么都拼凑不完整的思绪。

同学,你的信!管理员突然喊住他。

他心脏狂跳着转身,却只收到一张缴费通知单。

那晚宿舍熄灯后,他打着手电在被窝里写信。汗水把信纸浸出深浅不一的痕迹,像一场无声的雨。晴雯,你最近写到这里他突然停住,手电筒的光圈里,几只飞蛾正疯狂撞击着玻璃灯罩。

与此同时,柳晴雯的窗口还亮着灯。她咬着笔帽,面前摊着崭新的信纸。写写停停,最后全都揉成纸团扔进纸篓。其中一个纸团滚到床底,隐约可见陈武桢你个大笨蛋的字样。

夏夜的月光透过铁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们都不知道,在这个潮湿闷热的六月,他们的信正安静地躺在某个阴暗的抽屉里,被蟑螂啃噬出细密的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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