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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20(第11页)

邓子睿激动道:“昨夜燕军军心大乱,士兵都在传燕丞通敌。一开始冲下山来近万人,但都没什么用。这些燕军跟无头苍蝇似的,要么是送死,要么是投降。军师,我从来都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一仗!”

“是啊。”韩世靖盔甲上还沾着风干的血迹,脸上却也是神采奕奕:“我从军这么多年,如今才算是找到了施展抱负的机会,这都多亏了主公和军师!军师,咱们今日要不要直接攻上山,收了余下的燕军?”

何晟道:“眼下在上山死守的燕军约莫还有六七成的样子,军师若下令攻山,我们必能大获全胜!”

几个将领都是兴奋不已,频频点头。温季礼却是道:

“无须再多增伤亡,静守两日,燕军自会全数投降。”

将领们还想再说两句,帐帘陡然被人掀开。

沈凤仙疾步走进军帐里,面色凝重道:“快,人要死了。”

温季礼猛地站起,衣袖不小心扫到旁边的茶案,将茶盏打翻在地。他脸上血色顷刻尽退,恍若白纸。熊茂四人也是惊慌失措。沈凤仙直接走到温季礼近处,拉住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及至被带得行出了好几步,温季礼才定住心神,问:“是主公……”

“不是她,是秦行简。”

此话一出,帐中诸人松了一口气。

沈凤仙全然没去注意这几人的表情变化,一边解释着,一边就把人拉出了营帐:“本来好好的,今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吐血不止,我看可能是撑不过去了。”

温季礼温雅有礼地拂开沈凤仙的手,跟着她快步走向伤兵营。

这几日沈凤仙被宋乐珩拉来当苦力,都是单独住在一个帐子里。因着秦行简伤势严重,为了就近照看,沈凤仙便让秦行简与自己同住。此时这帐子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角落的挂架上,一壶热水烧得滚沸,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沈凤仙坐在床板边上,脚边的水盆已经被染成刺目的红。她将帕子捂在秦行简的嘴角,不过片刻就被稠血浸透。秦行简的身上扎着不知多少根银针,可半点能止血的效果也没有。

温季礼站在近处观察秦行简,眉心紧蹙道:“鬼门十三针也没有用吗?”

“我再强调一遍,那是针术,不是仙术!真要什么情况都能用,我早就坐在庙里等人上供了!”

两人交谈之际,昏迷中的秦行简嘴唇嗡动,像是把本该吐出的血含在了喉咙里,模糊不清地梦呓道:“爹……娘……不要……不要去……回来……回来……”

“她是被魇住了,气血攻心。”温季礼道:“针行鸠尾,先试着平复她五脏血气吧。”

“不行。”沈凤仙断然拒绝:“鸠尾下针,不活就是死。那是在赌!我不会让任何人死在我针下,你把她抬出去埋了得了。”

沈凤仙说着,便将手里的帕子扔进水盆里,只余满手鲜红的血。

温季礼走近些许,取下秦行简身上一根银针,道:“沈医师既不愿做,某愿代劳。”

一针刺入鸠尾穴,秦行简呛在喉咙里的血喷出来,溅在地面上,霎如红梅绽艳,转眼凋零,败了颜色。

地垫上的血恰好落在一朵刺绣的红梅上,金碧辉煌的殿宇中天光正明,映得这朵血梅灿灿潋滟。赵顺的声音回响在死寂的大殿中,说道:“陛下,乔鸿的大女儿咬舌自尽了。”

大殿的正东方位,九阶金梯之上,是一张巨大的黄金圆榻,半透明的轻纱笼着榻周,如水波晃荡。抬眼望去,便能瞧见那轻纱之后,人影交叠,白波肉浪,笑声糜糜。不同的女子声音高低不一地喘息着,夹杂着男人调教羞辱的说辞,不堪入耳。

大殿左边,宋乐珩和燕丞带着秦家的两兄弟各自跪坐在矮桌旁,桌面摆着几道菜式,有清蒸的肉圆子,红烧的手掌,还有一道只摆了一朵花叶做装饰的生肉沫。杯中的血酒是现舀的,酒缸子就在宋乐珩旁边,里面浮动着一个人头,是徐汇那不满十岁的小儿子。

殿中还跪着一整排女子,俱是三名副将的女儿、姊妹以及母亲。眼下已倒地身死了两人,一个是乔鸿的大女儿,另一个是徐汇的长姐。赵顺就站在刚死去的乔家姑娘身边,弯腰朝那巨榻上行礼禀告。

宋乐珩和燕丞的脸色都很是难看。尤其是燕丞,自进了这豹房大殿,两手的拳头就没有松开过,直掐得掌心都快渗出血来。

隔了少顷,那巨榻上双双传来男女卸力的高亢叫声,听得众人面露难堪,末了,那金色帘纱才被一股力道扯开。大盛的皇帝杨彻就那么披头散发,一身龙袍穿得松松垮垮,胸口大露地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他喘着气坐到榻边,袍下的两腿未着寸缕,赤条条地敞着,丝毫不介意让殿中人看他的龙蛋。

宋乐珩着实没眼看,敛上双目皱起了眉头。

一名同样赤身的女子趴到杨彻肩上,替杨彻擦着鬓边的汗。杨彻轻飘飘瞥了眼死去的乔家姑娘,又看向宋乐珩,道:“朕今日特意为秦公设宴,让秦公一家见识朕的豹房。这些粗俗妇人,毫无见识雅兴,竟脏了朕专程命人铺下的红梅江山图,秦公说说,朕当如何处置她们。”

宋乐珩没有说话。她现在说什么都不会起作用,甚至只能起反作用。她索性缄默不言。

杨彻推开身后的女子,拿起榻边放着的细嘴金酒器,喝着鹿血酒,淌得满胸口都是。他摇晃晃叉着腰从金阶上走下来,到瑟瑟发抖的女子们面前转了一圈,踢了一脚咬舌自尽的乔家姑娘,眯着眼道:“当真是不知好歹。朕让她伺候秦公,那是她的福分,莫非,她是看不上秦公你年老力弛?”

杨彻笑了两声,喝完了鹿血酒,顺势把酒器丢给了赵顺。赵顺立刻卑躬屈膝地接住,一脸奸相地讨好道:“陛下说得极是。秦公已是这把年纪,如何能与陛下的雄风相比?这乔家姑娘怕是真看不上秦公。若陛下让她伺候您,她就舍不得自尽了。”

“狗奴才,许你开口了!”杨彻倏然大怒,一脚踢翻赵顺。

赵顺手里的金酒器掉落在地,又慌慌忙忙诚惶诚恐地捡起来,屈膝跪着,一个劲儿地叩首:“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杨彻旋即又变了脸,朝宋乐珩笑道:“秦公,狗奴才不会说话,莫往心里去。秦公你常年征战沙场,力挽狂澜,岂有迟暮时?朕今日叫你来,当真是一番好意。你看看满朝文武,就你年近半百还只有一个妻室,憋屈,太憋屈。”

杨彻席地坐在宋乐珩对面,一盘腿,风光袒露。

秦家兄弟冷哼着移开视线,宋乐珩更是眼都不敢睁,朝燕丞这方转了转。唯独燕丞,死死瞪着杨彻。

在今日之前,他知道世人都说杨彻是昏君暴君,但没亲眼见过他有这么混账,他都难以想象。时下真见着了,他恨不得替他长姐打醒这个狗东西。

杨彻目不转睛地睨着宋乐珩,还在道:“这饭菜如何也没动?是不合秦公的胃口?”他拿起宋乐珩面前的金筷,刻意翻搅着那带着粘稠血丝的肉沫:“这也是朕特意吩咐膳房为秦公和家眷做的。赵顺,这是用的谁的肉来着?”

赵顺快速膝行上前,埋着头回话:“启禀陛下,是用的冯辉的两个儿子。这两人实在太瘦了,扒了皮剃了骨头,就没剩多少肉。膳房的人也是很为难,左拼右凑才出三个菜。”

秦书明浑身颤抖着反胃想吐,被老大秦霄汉按住了肩头。

杨彻拍下筷子道:“把膳房的人拉出去砍了,这菜无色无味,如何能用来宴请我大盛的功臣!”

“是!”

宋乐珩没忍住,开口道:“陛下,何必滥杀无辜。”

杨彻恍若未闻,接着又问:“秦公不喜这菜,那这酒呢?”

赵顺立刻懂事道:“陛下,这酒是拿徐汇小儿子泡的人头酒,昨个儿晚上就腌上了,早就入味了,必是能合秦公一家的口味。”

秦书明乍一听,胃里的翻涌再也止不住,转过头就哗啦啦地吐起来。

杨彻兴致一起,拍手大笑:“这就吐上了?秦公,你这次子没有你和霄汉的风范啊。若是不想用膳,那与朕一起玩乐,如何?”他起身指点着殿中一排女子:“那个徐汇的小女儿,还是个花骨朵儿,秦公喜不喜欢?这种哭得最是好听。”

燕丞握着拳头的两手用力到指节发白,已处在忍耐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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