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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铜血雨葬歌初啼（第2页）

“葬…了…”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仿佛在向整个天地，向那冥冥中的命运，立下最决绝的血誓！

就在这时——

“噗！”

她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这血不再是鲜红，而是粘稠如墨，散着浓郁的腐朽与不祥气息，仿佛混杂了无数被吞噬的怨毒残渣！随着这口黑血喷出，她身体剧烈摇晃，遍布的裂痕瞬间扩大，暗沉的光泽急剧黯淡，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解体！

吞噬神主投影的力量，对她这具刚刚凝聚、本就濒临崩溃的躯体而言，负担太重了！那暗红指环印记虽然霸道绝伦，却也像一柄双刃剑，在赋予她毁灭之力的同时，也在疯狂侵蚀她的本源！

剧痛！比之前祭坛反噬、比神主威压更恐怖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从她脊骨深处、从她掌心的印记，狠狠扎向她的四肢百骸、扎向她的灵魂深处！那是力量反噬的征兆，是禁忌之力对凡俗躯壳的惩罚！

“呃啊——！”

她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嘶，单膝重重砸在地上，仅靠那只按着心口的右手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彻底倒下。粘稠的黑血不断从她口鼻、从全身裂痕中渗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出“嗤嗤”的腐蚀声。

不能倒下…哥哥…还在…

这个念头，如同在无尽黑暗中唯一闪烁的星辰，穿透了足以湮灭意识的剧痛洪流！她猛地抬起头，混沌黑洞般的眼眸深处，那两团旋转的星璇似乎因为剧烈的痛苦而出现了一丝紊乱，但核心深处，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执念之光，顽强地亮起！

她的左手，颤抖着，极其艰难地抬了起来，缓缓地、小心翼翼地，伸向自己心口的位置——不是那暗红的印记，而是紧贴着印记下方，那被右手死死护住的心脏！

就在刚才，在那千钧一之际，她不仅吞噬了丹炉豁口喷涌的污秽洪流，更将那一点纯净的乳白色光芒——哥哥被炼化后残存的最后本源精粹，强行吸入了体内，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其护在了心脏之中，用自己残破的身躯作为最后的屏障！

此刻，她需要确认！确认哥哥的存在！那是支撑她在这无边地狱中走下去的唯一火种！

她的指尖，带着撕裂皮肉的剧痛，颤抖着触碰到了心口的皮肤。就在接触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无比熟悉的温暖波动，如同初春破土而出的嫩芽，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生命力，轻轻触碰了她的指尖。

虽然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虽然被那冰冷的暗红印记力量重重压制、包裹，但那份源于血脉、源于灵魂深处的联系与温暖，是如此的清晰！

哥哥！哥哥的残魂！还在！

尽管微弱如风中残烛，但确确实实存在！就在她的心口，与她破碎的心脏一同跳动！

“哥…哥哥…”嘶哑的声音带着无法言喻的哽咽，那冰冷如万载玄冰的眼眸深处，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剧烈的波动，一丝几乎要被痛苦和绝望淹没的、属于“人”的情感涟漪。

然而，这情感的波动似乎瞬间刺激到了她脊骨深处那股冰冷沉重的力量，以及掌心那暗红印记的吞噬本能！

“吼——！”

一声非人的、充满暴戾与痛苦的嘶吼不受控制地从她喉咙里爆出来！她身体猛地弓起，全身裂痕骤然迸射出血光！那暗红指环印记幽光大盛，一股更强的吞噬与毁灭欲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意识，试图将那刚刚复苏的、属于“小女孩”的脆弱情感彻底碾碎、吞噬！

不能…不能伤害哥哥！

恨！对羽化神朝的恨！对神主的恨！对夺走哥哥一切的恨！

唯有恨！才能驾驭这力量！唯有冰冷的毁灭意志，才能保护这最后一点温暖！

小女孩（容器）猛地咬碎了舌尖，剧烈的疼痛和满口的血腥让她混乱的意识瞬间一清！她强行压下所有属于“人”的软弱情感，将那份对哥哥的思念与守护，化作燃料，疯狂地投入那名为“恨意”的冰冷熔炉之中！

眼中的情感波动瞬间被冻结、被碾碎，重新化为更加深邃、更加死寂的混沌黑洞！那两团星璇旋转得更加冰冷、更加稳定，散出纯粹的毁灭意志！

她缓缓地、带着一种机械般的僵硬，重新站直了身体。粘稠的黑血顺着她的下巴、手臂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每一步迈出，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轻微“咔嚓”声，仿佛随时会散架。

她不再看心口，而是再次望向羽化神朝的天空，望向那神主意志降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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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沙哑的声音如同诅咒，“需要…更多…”

她的目光，扫过祭坛废墟。巨大的赤红丹炉，炉壁上的豁口依旧狰狞，幽碧的炉火奄奄一息。祭坛上散落着之前被她吞噬炼化后残留的、失去了大部分精华的漆黑“残渣”。远处，十三根断裂的巨柱上，残留着一些黯淡的、蕴含神能的符文碎片。

这些都是“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