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镜没个好脸色,“无功不受禄。”
韶衍道:“那些原本是给阿雪寻的,是她的东西,你将它带回去给余宗主没有什么不妥,她也正需要。”
涉及到余惊秋,楼镜虽沉着脸,却未再拒绝,沉默半晌,说道:“好,东西在哪?”
韶衍招了招手,便有人抬着几大只箱子过来。楼镜扫了一眼,不发一言,转身便走,一行人抬着箱子跟在后边。
楼镜走出几步,忽然一停,回头像韶衍说了句,“谢了。”再不停留,一路走了。
虎鸣山又下起了雪,澄心水榭寒气过重,余惊秋不得不将住处挪至宗主书房,屋内烧着碳,暖融融的。
余惊秋看着桌上的账簿,撑着额头。
云瑶和狄喉在屋子里和她说话,“月牙儿也用不着那么急回去嘛,其实我觉得我现在这样也挺好。”说着,云瑶玩着那张轮椅,以一边轮子为指点,旋风似转起来,“你看,比原来还灵活些。”
话音一落,云瑶没把握好力道,轮椅倾斜,眼看就要摔下去,狄喉在后面一把扶正,“不要闹。”
“我哪闹了!”云瑶手指在狄喉手臂上拧了一把。
原本是要过来陪她说话,两个人打着情骂着俏,自己个走了。
余惊秋失笑摇头,但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听着外头欢声笑语,心中若有所思,发起了呆。
一双手忽地自她身后环住她的脖子,笑意盈盈,“我猜你是在想我了。”
余惊秋面上一喜,扶着双臂,抬头往上一看,立时笑逐颜开,“镜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楼镜亲了亲她额心,走到她身边坐下,“刚才。”
余惊秋笑道:“正门不走,偏要翻窗进来。”
楼镜扫了一眼桌上,“不休息,又在看什么?”却见桌上的是账本。
余惊秋苦笑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英雄也为五斗米折腰。宗里前段时候耗费巨量药材,又给一些身无分文的江湖朋友送了不少路费,这段时候,宗里各处损毁的屋宇要重新修建,入不敷出啊。”
楼镜变戏法似的取出一只箱子,推到余惊秋跟前,神秘一笑,“你看看,这是什么?”
余惊秋将箱子打开,却是满满一沓银票,余惊秋一怔,“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如今飞花盟乱的很,我遣散了风雨楼,牵出了青麒帮,青麒帮做的营生不是长久之计,我和他们商谈一番,他们倒也愿意改过自新,我和花衫他们在许州城合开了一家镖局,让他们走镖,有忠武堂和盐帮的帮衬,不过开门几月,便有不少收益,而杏花天重新开张了,那钱一大半来自杏花天的利润,”“失敬失敬,原来是干元宗首富。”
楼镜用那银票挑起余惊秋的下巴,戏谑道:“日后你若是敢负心,我就将所有钱财一半拿出去悬赏高手剥你的皮,一半拿出去逍遥快活。”
余惊秋轻笑道:“胡闹。”
楼镜嗔了她一眼,说道:“说起风雨楼,还有一件事。”
余惊秋问道:“什么事?”
“我听说你收飞天鼠为徒了?”
“嗯,那丫头虽误入歧途,但本性不会,收她为徒,也算是成全我心底一段执念罢。”
楼镜颇为苦恼的叹息一声。
“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从沈仲吟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龙仇的遗腹子么?”
“是她,我答允了她给她找一个师父,这次回江南,将她带了过来,已经在澄心水榭住着了,想让你收她做徒儿的。”
“这不是什么难事。”
“你收她做徒弟自然不是难事,可这丫头脾性傲,不甘屈居人下,飞天鼠那人又胆小怕事,我怕日后你这二徒儿欺负你大徒儿。”
余惊秋笑道:“就似以往你和我一般?”
“我欺负你?我怎么欺负你?”楼镜眼神一勾。
余惊秋怔愣之时,楼镜已把她的右手牵了过来,皱了皱眉,那右手靠着炭盆,手仍旧冰凉,怎么也不热。
楼镜将那手捂在手心,揉搓了一下,笑道:“这里好冷,我们去床上捂捂。”
楼镜不由分说,拉着余惊秋起身往里屋走去。
“镜,镜儿,现在天还亮着呢……”
“风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