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室友亲了
鹿岑趴在天台边缘,眼泪混合着血污砸在水泥地上,哭骂声被夜风吹散。他差点要跟着跳下去,被秦戚死死抱住。
一个微弱的声音颤颤巍巍地从下方黑暗中飘了上来:“那个。。。。。。骂完了吗?骂完了能不能。。。。。。先和秦戚把我拉上去?这绳子。。。。。。勒丶勒得慌。。。。。。喘不过气了。。。。。。”
这声音。。。。。。
鹿岑的哭声和秦戚的劝阻声戛然而止。
两人同时难以置信地再次探身向下望去。
只见在楼下大约一层半的高度,许肆正像个吊瓜一样被那根粗糙的麻绳勒着腰,晃晃悠悠地挂在半空中,手脚并用艰难地扒拉着墙壁试图固定自己。
原来,刚才丧尸坠下时爪子确实刮到了绳子,但并未完全割断,只是严重磨损了大部分绳索。鹿岑和秦戚拼命拉拽时,受损处承受不住重量断裂了,但那时许肆已经被拉上来大半,只是又往下掉了一层多的高度,而非直接坠地。巨大的惊吓和冲击让他一时懵了,直到听见鹿岑在上面哭骂,才缓过劲儿来出声。
“还愣着干嘛!拉人啊!”秦戚最先反应过来,吼了一嗓子,连忙和鹿岑一起手忙脚乱地抓住垂落的绳子另一端,奋力将人往上拉。
很快,许肆被七手八脚地拖回了天台,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捂着被勒出深红印子的腰腹,龇牙咧嘴:“哎呦喂——疼死我了,差点真成两截了。”
鹿岑看着地上还在哼哼唧唧的家夥,刚才的恐惧和绝望转化成了滔天怒火。他站起身,一脚踹在许肆的小腿上,声音冷得能掉冰渣:“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说完,他看也不看许肆的表情,转身就走,直接下了天台,回到三楼房间里,找了个离所有人最远的角落,抱膝坐下,将脸埋进臂弯里,只留下一个拒绝的背影。
冷战开始。
许肆揉着被踹的小腿和勒痛的腰,看着鹿岑那明显气狠了的背影,自知理亏,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秦戚他们几个非常识趣地默默退到阳台那一边,假装研究星空,留给两人空间。
许肆磨蹭了一会儿,还是期期艾艾地挪了过去,蹲在鹿岑面前,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膝盖。
“鹿岑。。。。。。兄弟?我错了。。。。。。”
没反应。
“我真错了,下次不敢了。。。。。。”
那就是下次还敢。
鹿岑依旧没反应,连头发丝都透着“莫挨老子”的气息。
许肆急得抓耳挠腮,在原地转了两圈,看着对方紧抿的唇和还沾着血污的侧脸,心一横,突然凑上去,飞快地在鹿岑的唇角亲了一下。
男生终于擡起头,眼睛里还带着未消的红血丝和怒火,狠狠瞪着他:“你干什麽!”
“哄。。。。。。哄你啊。”许肆理不直气不壮,耳朵尖有点红,但还是硬着头皮说,“电视里都这麽演的,亲一下就不生气了。”
鹿岑简直被他这清奇的脑回路气得没脾气,咬着牙道:“你差点死了!你以为这是开玩笑吗?!”
“我知道我知道。。。。。。”许肆连忙举手投降,一本正经地发誓,“情况紧急嘛。当时真的没想那麽多,就想着怎麽能让你活下来。我保证!下次!下次再有这种紧急情况,我一定先给你打报告!写申请!等你批复了再行动!绝对不擅自做主了!真的!我发誓!”
这誓发得不伦不类,但配上他那副严肃又狗腿的表情,反差巨大。
鹿岑看着他这副又蠢又认真的样子,一肚子的火气和後怕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噗”一下泄了大半,又狠狠瞪了许肆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他扭开脸,闷声道:“没有下次。”
“嗯嗯嗯!绝对没有下次!”许肆立刻顺杆爬,蹭到他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小声嘟囔,“勒死我了,吓死我了还以为真见不到你了。”
见人脸色缓和了不少,许肆极其不要脸地把鹿岑的手搭在自己腰上,哼哼唧唧:“哎呀鹿岑我腰疼,是不是破皮了。你给我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鹿岑身体僵硬了一下,说了句“神经”,最终还是轻轻给他揉了揉腰。
许肆心里长舒一口气,知道这关算是勉强过了。
天光微亮,驱散了部分夜色。经历了一夜惊魂,五人皆是疲惫不堪,身上带伤,但谁也不敢在这栋已经暴露的居民楼里多做停留。
他们简单处理了伤口,收拾了所剩无几的物资,将李心父母的遗体安置在相对完好的卧室内,用床单轻轻覆盖。李心哭红了眼,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再发出声音,只是拳头攥得紧紧的。
“走吧。”颜情道。
当他们小心翼翼地从居民楼另一侧潜出,试图避开主干道,在废墟和小巷中穿行时,看到了令人心惊的现象。
丧尸。
A城不再是空无一物。
街道上,巷子里,破损的建筑内,开始零星地出现丧尸的身影。
但这些丧尸的行为却极其反常。
这些丧尸不再是漫无目的地游荡嘶吼,或者被活人气息吸引而疯狂扑击。它们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指令所牵引,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三三两两,或蹒跚,或以一种扭曲的方式移动。
它们对近在咫尺的鹿岑他们这夥活人,竟然视若无睹,只是偶尔会有几只迟钝地转过头,用浑浊的眼睛瞥一眼,然後又继续朝着既定方向前行。
如同受到召唤的朝圣者。
“这什麽情况?”秦戚倒吸一口凉气,“它们这是赶集呢?”
鹿岑扫视着尸流大致汇聚的方向,A城的地图在他脑中展开,那个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