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猎物?”许肆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陈仁没反应过来:“什麽?”
“你说,”许肆一字一顿,“你上山,打的是什麽猎物?”
陈先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掠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斯文的无奈。
“就是些普通的野兔丶山鸡之类的,偶尔运气好,能打到鹿。”他回答道,语气听起来依旧正常。
许肆没有再说话,但对陈仁的敌意丝毫不减。
鹿岑夹在两人之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桌上的食物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小手,轻轻勾着他的味蕾。
许肆将他带离餐厅,朝着别墅自带的厨房方向走去。
“我去弄吃的。”许肆松开鹿岑转身走向门口,去车上取他们自己携带的压缩食物和罐头。
餐厅里只剩下鹿岑和陈仁。
气氛有些尴尬。
鹿岑看着许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转身对陈仁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那个,陈教授,您别介意。他这里有点。。。。。。”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xue:“受过一些刺激,总是觉得有人要害他,被害妄想症挺严重的。不是针对您。”
陈仁闻言,脸上重新浮现出温和的的笑容。他体贴地点了点头,表示充分理解:“没关系,没关系。我完全理解。末世之下,人心叵测,谨慎一些是好事。这位先生也是因为在意你,才会如此紧张。”
他的态度如此大方得体,反而让鹿岑觉得自己和许肆有些小题大做。
鹿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您理解。”
“你先休息,随便坐。我去看看书房还有没有剩下的茶叶,给你们泡杯茶吧,虽然可能不是什麽好茶了。”陈教授笑着起身朝着另一侧的走廊走去。
厨房里,许肆正用他们自带的小锅加热罐头。他浅色的眼眸扫过这间设施齐全的厨房,鼻翼微微抽动。
除了灰尘的味道,这里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与餐厅肉菜同源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虽然过程有点不愉快,但晚餐好歹还是解决了。
陈仁为他们安排了两间相邻的客房,房间宽敞,带着旧式的奢华,床铺干净整洁,比起风餐露宿这里简直是天堂。
简单洗漱後,鹿岑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忍不住对靠在窗边的许肆说:“其实这个陈教授,人好像还挺好的。虽然有点奇怪,但至少没恶意,还收留我们。”
许肆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鹿岑。
“别人给你块糖,你就觉得他是好人了?”许肆嘲讽道,“你的脑子是不是和那个废物一起丢在化工厂了?”
这话说得很刺人。
鹿岑坐起身,压着怒火反驳:“你说话一定要这麽难听吗?是,我是没你厉害,没你那麽能看透人心。但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看谁都像要害你,活得像个刺猬。”
许肆转过身:“刺猬?如果不是我这只刺猬,你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包括那个你觉得‘人挺好’的那个陈仁。”
“你又来了!你有什麽证据证明他有问题?就因为你那莫名其妙的直觉?”鹿岑气得胸口起伏,“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你自己,全世界都是坏人?是不是所有对我稍微友善一点的人都该死?”
许肆一步步走到床边,将鹿岑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友善?”他俯下身,手指捏住鹿岑的下巴,“就像那个小偷对你那样‘友善’吗?给你点廉价的关心和保护,就能让你念念不忘,甚至喜欢上他?”
话题再次被引回了那个禁忌的领域。
鹿岑的脸白了,他想挣脱,却被许肆死死禁锢:“你胡说什麽?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不是吗?你为了他哭,为了他反抗我。现在,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又来质疑我。”许肆贴在鹿岑耳边道。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危险,如同缠绕上脖颈的毒蛇:“在你心里,是不是任何一个对你笑一下的人,都比我更重要?嗯?”
争吵陷入了僵局。
房间内,灯光将纠缠的身影投在陈旧华丽的壁纸上,晃动如同鬼魅。
鹿岑偏着头,脸颊深陷在枕褥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细密的汗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黏在皮肤上,带来不适感。每一次的挣扎都被轻易瓦解,反抗只换来更重的撞击。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後那具躯体的温度,身体的主人正侵蚀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许肆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後颈,男人如同狩猎的夜枭,牢牢锁着身下这具躯体。
侵占中,鹿岑破碎的呜咽声里,夹杂着几乎被揉碎了的祈求:“。。。。。。你能。。。。。。把他。。。。。。还给我吗。。。。。。”
声音轻得像羽毛。
许肆停下动作。
下一秒,他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猛地收紧,快要将鹿岑的腰勒断。
“做不到。”
两个残忍的字,从他齿缝间挤出。
短暂的停顿後,是更加粗暴的侵占。
仿佛为了彻底碾碎那句不该存在的祈求,为了用最直接的方式覆盖掉所有不属于他的痕迹,许肆的动作变得毫无章法,只剩下纯粹的力量宣泄。
鹿岑咬住下唇,指尖深深掐入身下的床单,骨节泛白。眼泪从眼角滑落,迅速被枕头吸收,留下深色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