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接过药包,小声问:“要多少钱?”
“两枚铜钱。”凌霄说,“或者粮食也行。”
老妇人挣扎着要起身道谢,被凌霄按住了肩膀。
“别动。骨头刚接好,再错位就更麻烦了。”
老妇人靠在竹榻上,长舒了一口气:“多亏了巫医大人,不然我这把老骨头真要交代了。”
年轻人一边收拾沾血的布条,一边搭话:“村长前些天也受伤了,可没您这麽好运。”
凌霄闻言擡头:“怎麽了?”
“村长猎了只白狐狸,皮毛漂亮得很,说是要献给城里的大户。”年轻人撇撇嘴,“结果剥皮的时候,那狐狸突然挣起来,一口咬伤了村长的手。”
老妇人摇摇头:“作孽啊,那狐狸关在笼子里好几天了,本来都蔫了,谁知道突然发狠。”
“後来呢?”凌霄问。
“没剥成皮。现在那狐狸还关在後院的铁笼里,饿着不给食,说是要磨它的野性。”
凌霄用木勺搅了搅药罐,没说话。
“那狐狸通体雪白,眼睛跟琉璃珠子似的,确实稀罕。这两天不吃不喝,怕是撑不了多久。”
年轻人扶着老妇人起身:“我们得回去了,家里竈上还煮着饭。”
等送走了病人,凌霄回到药柜前,发现捣药的石臼已经被舔得干干净净。她低头看向柜底,对上一双无辜的金色眼睛。
“苦的。”琥珀说。
琥珀从药柜底下钻出来,抖了抖毛。
“我得去村长家一趟,看看那小狐狸是不是皓月。”
“我去,你留在这里。”
“为什麽?”
“太危险了。村里人认识我,不会起疑。要是他们发现一头狼在笼子边转悠……”
“我可以变成人!”琥珀急切地打断她,“我们一起去,村长不会发现的。”
“听话,你留在这儿。”
琥珀委屈地看着她。
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
凌霄被她看得心里发虚,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十恶不赦的事。
被她这样看着,为什麽感觉自己是一个无情无义抛家弃子的负心人?
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