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竟然意外的安静。
纪澈珩主动发问打破沉默:“清琅,你没有什麽想跟我说的吗?”
“没有。”程清琅面无表情,因为刚才哭过,眼圈还是红红的。
看上去倔强又可怜。
纪澈珩一听他这个语气就知道他在生气,笑着抱住他,耐心十足地哄道:“那哥哥自己认错好不好?”
“错哪了?”程清琅眸光淡淡地看着他。
纪澈珩一时语塞。
他也不知道错哪了,只是觉得清琅生气了,就要哄。
程清琅双手捧住他的下巴,让他和自己对视,这才郑重其事地开口道:“哥,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瞒着我。我知道你所做的都是想为我好,可是你要是死了,我活着的意义是什麽?”
纪澈珩微微拧眉,这一句反问让他瞬间丧失了思考能力,不知该作何回应,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
“你选择对尤执下手,是因为猜到了他是真神对不对?三神之战的故事让你觉得我们和他之间可能是敌对关系,必须要分出胜负。”
听到程清琅把自己当时的想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纪澈珩无奈承认,又说:“刚才他们跟我说过了,你问了天道系统。”
“其实,我当时骗了荆冶。”
“我问天道系统的问题是,神只能有一个对吗?”
“答案是,‘是’。”
程清琅顿时睁大了眼睛,被他埋到心底最深处的猜想被人硬生生重新挖了出来,就那麽明晃晃地摆在他的眼前,不容许他再妄想逃避半分。
“原来是这样……你参演过那麽多电视剧,没有坏人可以赢过好人。所以尤执是被选中的唯一的神,我们不过是陪跑的……”程清琅捧着纪澈珩下巴的手慢慢垂下,呢喃道。
纪澈珩见他如此,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清琅,我差点就不想醒过来了,就那麽被幻境困一辈子。可是我想到了小时候安慰你的话,救不了一辈子,那就救十分钟。活不了一辈子,那就活半辈子。”
“虽然我们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可我们是彼此的主角。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珍惜。”
对上纪澈珩含情脉脉的眸子,程清琅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方才涌上来的愤懑和不满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脸深情地回望着他:“哥,你说得对。”
*
蓝星也坐在餐厅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菜都凉了,愣是一口没动,嘴里不断自言自语着:“死面瘫,你说,如果比赛之前就已经定好了胜利的人选,努力没有任何意义,我究竟还要不要继续坚持下去?”
“纪哥和清琅哥他们可以相伴相知,风久野和池沉也是形影不离,可是我……”
“星也弟弟,还没到半夜呢,怎麽就emo了?”
“就是啊,姐姐我还失恋了呢,这不也好好活着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蓝星也茫然地擡头,只见青涟玖和箫倾倾一齐端着饭菜走到他对面坐下。
随後是风久野和池沉同时出现。
“喂喂喂,蓝星也,你小子别乱叭叭啊。谁和那个死败类形影不离了啊?”
蓝星也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你这不就是吗?”
“再说了,你们怎麽都偷听我说话啊?”蓝星也想到刚才的话都被人听去,就感觉无地自容。
风久野耸了耸肩膀:“耳朵太好使了,怪我们咯?”
“其实,我们也听到了。”
听到程清琅的声音,几人全部都愣住了,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到他的人影。
隐身的两人慢慢显形,程清琅难得主动跟他打招呼:“我看娱乐厅有很多好玩的,吃完饭去看看?”
“你俩缺电灯泡了是吧?”蓝星也嘴上这麽说,脸上却重新露出了久违的笑。
程清琅:“嗯,就缺你这麽亮的。”
看见两人都空着手,蓝星也立马张开双臂把自己的饭菜圈进怀里。
这一行为让程清琅不禁疑惑:“你上辈子是饿死的?”
“你们才是!”
说完,蓝星也就狼吞虎咽起来。
“会……”风久野想到什麽,立即改口道,“老大,你们盛饭过来坐我们对面吃吧,我们拿了不少菜。”
纪澈珩看向他,眸光流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