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蓓敏锐意识到江澈的想法,她快要不敢打开,顶着江澈偶然一瞥的压迫,康蓓艰涩地找到黑名单页面,按了下去。
漫长的沉默就是一种答案。
江澈馀光扫过康蓓脸色,重重扣住方向盘,念出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分毫不差。
康蓓脸色更难看了。
“她打电话了?”江澈肩膀颤抖,尾音轻得快听不见,“她在找我……她在找我。”
“江澈冷静点。”康蓓合上手机,“现在谢今昭朋友没再打电话,说明谢今昭还在抢救,不会有事的,孟慈就算精神不正常,也不会背上人命,谢今昭一定会平安的。”
苍白的安慰起不到实质性作用。
濒临窒息的江澈却接住了这根稻草,化为乐观的信徒,“会平安的,会平安的。”
捏紧方向盘的指骨突出,手背青筋爆起,指甲快要嵌入方向盘,“如果她有事,康蓓,帮我捐了资産,还有……”
“说什麽呢!”康蓓凛然,逼得她灵光一闪,“不行!你还要对付孟慈,不能饶了她。”
江澈勉强找回一丝理智。
对,还要解决孟慈。
急刹车踩下,车辆靠边停住,江澈对康蓓道,“你去事故现场,能拍照片就拍几张,拍不了描述给我。”
康蓓实在不放心江澈的状态,“你……”
“我受过专业训练。”江澈打断。
被江澈的失控震惊,让康蓓一时忘了,面前的人还是名赛车手。
时间有限,想要拥有更多的线索,就必须尽快到现场。
康蓓将万千忧虑咽下,选择相信,“好,记得,你还没接谢今昭的电话,不能有事。”
她下车利落关了车门,车辆转瞬重新啓动,流星般疾驰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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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医院。
电梯悠哉悠哉运行,江澈瞥了眼便大步迈上楼梯,她随手挽上碍事的长发,一口气爬到七楼。
抢救室在走廊末端,江澈跑至门口,冷白墙壁上,一盏红灯明晃晃发亮。
江澈站在原地,死死盯着红灯。
她今天本要去分公司露面,穿了身极为正式的手工西装,单从面料丶剪裁上就一眼看出价值不菲,和穿着休闲服送外卖的时候判若两人。
还是薄馀馥认出了她,“是你,你怎麽……”
你怎麽比我们所有人都难过?
薄馀馥咽下了这句话。
她们这些同事和这个人是不同的。
她们认可谢今昭这位同事,也可以算作朋友,因此难过,但这种难过可控,是过段时间可以抽离,生活继续向前,偶尔会怀念的难过。
但这个人不同,哪怕医生还没出现宣布结果,这个人就仿佛世界停摆丶万劫不复。
薄馀馥甚至觉得,假如谢今昭出现了三长两短,这个人也活不了几天。
真的会存在这种感情吗。
薄馀馥被她带得更为难过,强撑的情绪破裂,掉了眼泪,“刚刚医生说,发现得比较及时,就是失血过多。”
江澈细长的眼睫微微点亮,“嗯。”
这是最好的消息了。
“你,还好吗?”薄馀馥瑟缩地问。
强撑的镇定所剩无几,江澈倚墙站立,冰凉的瓷砖贴紧皮肤,她勉强回了神志,“我应该好吗?”
“不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