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霜核初绽
许明霜重新画"共生之塔"图纸时,把自己关在工棚里三天三夜。
她没画双塔,画了单塔。塔身扭曲向上,像被风吹弯的树,但内核是坚硬的钢结构。
"这不是共生。"林晚星看着图纸,皱眉,"这是独行。"
"是独行。"许明霜说,"但塔顶,是空的。等着另一座塔,来填。"
她把图纸撕了,重新画。这次,是两座塔,一座高,一座低,中间不是走廊,是藤蔓。
"这是什麽?"林晚星问。
"是纠缠。"许明霜答,"盘根错节,血肉相连,但各自独立。"林晚星盯着图纸,看了很久,忽然说:"这是我们的孩子。"许明霜笔下一顿,墨水洇开一大片,像一颗心跳。
图纸定稿那天,许母完全清醒了。
她在疗养院,看着许明霜和林晚星,眼神清明得像雨後的天空:"明霜,你长这麽大了。"
"妈……"
"晚星,你也来了。"许母握住林晚星的手,"当年,你爸天天往我们家跑,就为了看我织毛
衣。"许明霜和林晚星愣住。母亲说的,是上一辈的往事。
"你爸爱我,我爱建民,建民爱建筑。"许母缓缓说,"我们四个,就像四根柱子,撑起了省
建院。後来,陆建业来了,他想当第五根柱子,但我们没位置给他。"
"所以,他推倒了整座房子。"许母抚摸许明霜的脸:"现在,你们两个,要建新的房子了。记住,别留位置给第五根柱子。
"她闭上眼,又睡着了。医生说,这是真正的清醒,不会再疯了。
许明霜走出病房,对林晚星说:"我妈说,别留位置给第五根柱子。"
"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们的项目,不接受任何外部投资。"她眼神坚定,"我们自己做,自己承担,自
己爱。"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陆沉带着一份合作意向书,出现在项目部:"共生之塔,陆氏投资,不占股,不参与设计,
只出钱。"
"为什麽?"许明霜不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
"因为我快死了。"陆沉平静地说,"肝癌晚期,三个月。我想在死前,看到这座塔立起来。"他拿出诊断证明,不是假的。
"陆氏集团,我捐给慈善基金了。许明霜,你是新任理事长。"他把公章推过来,"我只有一
个要求,塔立起来那天,把我的骨灰,埋在塔基下。"
"我想成为你爸那样的,塔的一部分。"许明霜看着他消瘦的脸,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林晚星却拦住了:"抱歉,陆总。我们的塔,不埋仇人。"陆沉苦笑:"我不是仇人了,我是病人。"
"病人也不行。"林晚星把公章推回去,"共生之塔,只属于我们两个人。多一个人,都是多
馀。"陆沉没强求。他留下一句话,走了:"那等塔立起来,我远远看一眼,总行吧?"陆沉走後,许明霜对林晚星说:"我们好像,太狠了。"
"不狠。"林晚星说,"我们得立规矩。这塔,是我们的底线。"她掏出一份文件:"我让我爸在拘留所里写的,林氏集团15%股份,转到你名下。从今天起,
你是林氏最大个人股东。沈月华那边,我搞定了。"
"你用什麽搞定的?"
"用你啊。"林晚星笑,"我说,她要敢欺负许明霜,我就入赘许家,改姓许。"许明霜被她逗笑了。下垂眼弯弯的,像月牙。
"晚星。"她忽然说,"我们结婚吧。"林晚星愣了。
"不是现在,是等塔立起来那天。"许明霜认真说,"在塔顶,我们结婚。没有父辈,没有恩
怨,只有我们。"林晚星吻住她,把"好"字,吞进彼此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