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分别站去各自的位置,局面从一开始就不错,乔殊跟郁则珩的打球风格堪称互补,郁则珩偏防御,他体力强悍,乔殊更灵动擅长进攻,数个来回後,季长明伸手暂停。
球虽然没接到,但人好歹是累到了。
“你们赢了。”季长明喘着气。
管涵去拿水瓶喝水,她调整着呼吸节奏,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这组合的确没什麽胜算。
乔殊心脏因运动距离跳动,她下意识回身举起手,意识到对方是郁则珩,即将要收回来时,一只大手靠过来,不轻不重地跟她击掌。
然後他转过身,拿过毛巾擦过脸上的汗。
乔殊手心微微发烫,休息几分钟後,她提出换组,她跟管涵一组,郁则珩跟季长明一对。
季长明刮了刮眉骨,男女体力相差悬殊,他们有占便宜的嫌疑,他笑笑说:“总不能因为我刚才输了,嫂子你就这麽放水。”
“你还会输。”笃定又自信的声音。
管涵受到点感染,忽然也想试试看,她笑着说自己没问题。
季长明回头去看郁则珩,神情有点郁闷好笑:“怎麽办,珩哥,我们好像被看轻了。”
郁则珩轻描淡写地回:“那就打回去。”
“行,我可不会手软。”季长明紧紧握住网球拍,以表决心。
乔殊别过耳边的碎发,脚步声风,声音清脆悦耳:“网球不是用嘴打的。”
郁则珩抛着网球,唇角微乎其微地牵动。
真正打起来时,完全超出季长明的意料,乔殊早在之前的对局中摸清楚他的短板,没有什麽令人眼花缭乱的战术,她完全是拿他当漏洞来打,他争强好胜的性格又不允许他放弃喂来的球,这样的结果是,他频繁接球失误,甚至挡住了郁则珩的回击。
毫无疑问,他们输了球。
乔殊跟管涵击掌,她眉眼生动,脸颊边有浅浅梨涡,她举起球拍,晃了晃,示意承让,再狡猾灵动走下球场。
季长明完全拿她没办法,输了球照样笑得开心。
一个身影挡住他的视线,郁则珩凉凉地瞟他一眼,而後垂着眼睫:“球打这麽烂值得你这麽高兴?”
“嫂子打球好厉害。”季长明感叹。
郁则珩面无表情:“谁跟你打球不厉害。”
再回身,乔殊已经收拾好东西,跨上包,她微笑挥手:“我们走啦,长明,加油练。”
“我会的。”季长明探出脑袋,举起手,竖起OK的手势。
郁则珩抿唇。
不过是见过几次面,他们很熟?他不喜欢她的语气,也不喜欢她泛滥的笑容。
同时,乔殊跟管涵已经走出场馆。
管涵之前打球多是服务有钱人,怎麽打,怎麽恭维都有技巧,她很少像今天这样,酣畅淋漓,只是专心打一场球。
乔殊从包里拿出一张邀请函,递给管涵,她看到落款主办方,擡起眼睫,略有些困惑。
这场慈善晚宴的邀请函相当于一张门票,并不是有钱就能拿到的,管涵几次想要让同学牵线搭桥,但那个圈子是排外的,很不幸,像她这种凭借个人实力摸爬滚打的人,是被他们排挤的一员。
“什麽意思?”她问。
乔殊没有兜圈子,她弯着眼睫:“我看上你的能力,我需要一位好队友,而我有你想要的东西,你可以利用我进入这个圈子。”
管涵没接:“你想做什麽?”
“这是我队友会问的问题。”
管涵凝视着乔殊的眼睛,她看到熟悉的东西,思考片刻後,她欣然接过邀请函:“今天玩得很愉快,希望还有机会一起打球。”
乔殊微微一笑:“我也是。”
慈善晚宴是江文心基金会每年重要筹集善款的活动,每年举办一次,包括了晚宴丶演出,以及现场拍卖,各界名流均会到场,既是募捐,也会是社交盛宴。
江文心为筹集这场晚宴,前後准备几个月的时间。
先是宴厅设计,再是演出,名流名单,以及捐赠拍卖品等等,事情繁杂又细致入微,她不想出半点纰漏。
郁家除两位在英国的留学生,举家出席。
郁循礼与江文心一同到场,有他压镇,江文心没什麽不放心的,之後是郁则珩,他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只是支持江女士的事业,每年都会来凑数撑场面。
人影交错间,郁则珩看到乔殊。
她在人群中心,一袭曳地香槟色礼服,耳坠流光溢彩,她微笑跟人交谈,从容优雅,转身间,她也看到郁则珩,笑容加深,她朝着他走来。
人还没走近,乔殊先叫人:“老公。”
慵懒作假的语调,郁则珩太过熟悉,这一声背後时常没有什麽好事。
乔殊挽上他的手臂,身边有暗香浮动。
“好多人啊。”她感叹一句,晚宴开那麽多年,自有想不到的能量跟号召力。
郁则珩问:“你什麽时候到的?”
“早你半小时,我跟你不一样,我有任务在身。”乔殊目光落在远处,声音极轻,她没说是什麽,而是卖了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