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北的声音拉回了姜明月发散的思绪,她松开挽着宴谦的手,擡头看向前方。
松泉厅。
松泉厅建在湖中央,湖对面是一个戏台,环湖一圈灯火通明,厅内隐隐约约有人影。
任家老宅风水着实不错,背有靠山,园中有活水。
通往湖中央的石桥湿滑,任家特地铺了防滑地毯,任中北走在前头带路,姜明月缓缓踏上石桥,宴谦与任凯随後。
待至厅前,厅里面有人迎了出来,一位穿着黑色绸缎连衣裙的五十岁左右女人跨过门槛。
女人披散着长卷发,一身珠光宝气,未语先笑,目光直接对上了姜明月。
看到姜明月的一瞬间,女人有一瞬间怔忪,眼里闪过惊艳,而後又迅速恢复自然。
“姜小姐你好,我是杜曼琳,任凯他二婶,实在不好意思没能亲自去大门口接你,我这腿啊,一到下雨天就疼得走不动道。”
杜曼琳言笑晏晏,一上来就把姜明月架在道德至高点。
面对杜曼琳的虚与委蛇,姜明月微笑寒暄,“杜董客气了,本就是我们来晚了,理该我们说声抱歉。”
甭管朗豪酒店的声明有多敷衍,起码此时此刻,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
杜曼琳又看向宴谦,笑着夸赞了宴谦几句,年轻有为一表人才的车轱辘话。
任中北示意时间不早了,大家移驾至厅内边吃边聊。
松泉厅只一层小楼,厅内装潢古色古香,左右两边的博古架上摆满了各式玉石摆件。
姜明月大致扫了扫,一半真品一半工艺品,真品年代不算久远,撑死了一百年前。
绕过了屏风,来到内间餐厅,任老爷子已经落座至餐桌主位上。
过来的路上,宴谦透露了一些任家的人丁情况。
任家当家人任军健在,任军今年八十岁,除了腿脚不便,其馀都还不错,精神矍铄,能吃能喝。
他一共有四子两女,今晚在场的只有三子任中北一家与已过世二子任中天的前妻杜曼琳。
宴谦主动走过去寒暄,“任爷爷,晚上好,最近身体好吗?”
任军笑眯眯地拍了拍宴谦的手背,“小宴,好久不见,我很好,谢谢你关心。”
宴谦回头示意姜明月过来打招呼,姜明月配合地走过去,笑着开口,“任老先生,我是姜明月,很高兴认识你。”
任军眼不花耳不聋,一看到姜明月就笑了,聪明又漂亮的小姑娘。
“好孩子,辛苦你跑一趟了,饿了吧,我们现在就开饭!”
姜明月今晚是主角,宴谦是陪客,她被安排坐到任老爷子右手边的座位,宴谦坐她旁边。
能够容纳二十人的餐桌,此刻只有六人,未免显得过于冷清。
冷盘已上齐,任凯吩咐家里的阿姨赶紧通知厨房走菜。
为了热场,一开始都是任凯在说,说他在槐县如何得到宴谦与姜明月的帮助,要不是他们,他哪能顺利完成爷爷交代的任务。
任凯知道姜明月不喝酒,给她备了上好的清茶,他以茶代酒敬她。
姜明月端起茶杯,接了任凯的敬茶,声称她未怎麽出力,还把功劳往宴谦身上推。
任凯识时务,“宴总我也要敬的,待会儿单独敬他。”
另一侧的杜曼琳含笑不语,心里却怨怼老爷子多事,非要把槐县碧水豪苑楼盘转让出去,害骁骁好事多磨。
前夫一死百了,扔下一堆烂摊子给她,老爷子看在她是骁骁亲妈的份上,没有把她扫地出门,每年还能替骁骁拿集团分红。
日子过得虽然不差,但儿子躺在那,她一个人再快活又有什麽意思。
为了顾全大局,杜曼琳又不能二嫁,结了婚的女人真苦啊。
任中北颇为自豪,二哥家的任骁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数,大哥家只有两个女儿,外嫁女插手不了集团之事,四弟家的儿子还在读大学,将来继承家业的只有自己大儿子任凯。
小儿子就甭提了,老老实实令家族分红过日子就行。
姜明月把任家人潜藏的心思都纳入眼底,怪不得电视剧电影都爱拍豪门,豪门人丁兴旺争斗多,随便拉俩人出来都是一部戏。
任凯敬了一圈茶水,任中北又跟着敬了一圈,轮到杜曼琳时,饭局已过半。
桌上的满汉全席基本没怎麽动,大家只动了寥寥几块,光顾着聊天说话了。
杜曼琳先代表朗豪酒店招待不周之处向姜明月道歉,声称她下午刚飞回京市,也是看到声明才知道此事。
“我已经辞退了值班经理,他应该第一时间联系我的,实在是办事不力,还望姜小姐莫要生气。”
话里话外摘掉自己的责任。
要不是姜明月能掐会算,说不定真的听信了杜曼琳的一面之词。
作者有话说:开文至今未断更,快表扬我!
太困了,下午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