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殷如是开口,金碎青扒着金时玉胳膊,探头道:“是不劳烦哥哥才对,我就要殷姐姐教。”
废话,当她是瞎子吗?
方才金碎青馀光瞥到金时玉和皇甫黎交谈,鬼知道两人凑在一起在聊什麽,不躲远点,她就是又瞎又傻。
“况且,”金碎青指着远处马场道,垫脚凑近金时玉耳畔,羞赧道,“我後悔了,那天晚上只顾着说出口,却没想到今天来了如此多,我这麽大了,还和哥哥黏在一起,说出去好羞。”
金时玉眸中神色冷了一瞬,他低下头:“你是觉得我给你丢人了?”
金时玉的呼吸直往金碎青脖子里钻,很痒,金碎青摇头避开,震惊道:“想什麽呢,是我怕给你丢人!我笨,万一没学会,大庭广衆之下摔了,哥哥就是帝都天大的笑话了。”
金碎青的话让他眼神软了几分,金时玉道:“所以,你就让殷小姐看你摔?”
金碎青没想到金时玉反应如此之快,更没想到金时玉居然会揪着不放,她心想,先前的话都是糊弄你的,金时玉你不要当真啊!
金碎青只能抱着金时玉脖子胡搅蛮缠:“我不管,我就要殷姐姐。”
金时玉身形凝了一下,有些许不自然,他拧眉,将金碎青的胳膊扯下来:“金碎青你不要给殷小姐添……”
金碎青捂住金时玉的嘴,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哥哥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不给殷姐姐找麻烦。”
殷如是适时道:“无碍,我与小郡主一见如故,我也相信,小郡主不会给我添麻烦的。”
金时玉静静地凝她双眸,到金碎青心虚,快要坚持不时,她手掌下的嘴开开合合:“好,都随你。”
这话实在耳熟,金碎青心中警铃作响:“哥哥是不是生气了?”
金碎青上下打量金时玉,他情绪总是藏得那麽好,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金碎青更奇怪,若真是生气,他为什麽生气,不就是不用他教骑马,还省他麻烦,有什麽可气恼的。
“我没有生气,”金时玉将马鞍提起来,给金碎青看,“那我给你将马鞍换了,如何?”
说话时,金时玉居然在笑。
这麽多年,金碎青摸准了一个定律,金是玉开心时可能不会笑,但笑了,一定不是因为开心。
看着金时玉如玉面庞,金碎青反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敢拒绝,忙道:“换,换,谢谢哥哥。”
金时玉要拆枣红色马的马鞍,殷如是拦住他:“我同小郡主换了马,金公子给黑马换吧。”
金时玉顿了一下:“妹妹换马了?”
金碎青点头:“嗯,那匹马要咬我,就同殷姐姐换了。”
金时玉舔了舔唇,轻笑道:“它还未咬到你,你便要换了它?”
“不然呢,”金碎青道,“一次它没咬到我,心里记挂,必然会有下一次。这次有殷姐姐,我躲过了,那下一次呢,下下下次呢?”
金碎青觉得金时玉似乎有些上纲上线,金时玉又一直笑着看她,她连忙松快道:“管他黑马白马红马,能让我学会骑马的,就是好马,哥你快换,殷姐姐还等着我呢。”
“好,我帮你换。”
金时玉没听进去多少,换马鞍时也一直在走神,心中想得全是:不光换了人,连马也换了。
因那是一匹咬人的马。
那他呢,妹妹又是如何看一个婴孩时差点掐死她,孩童时害她险些葬身爆炸的哥哥。
金碎青知晓趋利避害,远离危险,今日是殷如是,是一匹黑马,明日又会是谁?
妹妹已经长大了,她会渐渐地将他这个危险的哥哥排除在外。
妹妹最终会不要他这个哥哥。
不,他在想什麽。金时玉自乱阵脚,动作乱了一拍,快速换好了马鞍,叮嘱金碎青两句:“注意安全,不要给殷小姐添麻烦”。
他迅速离开了,背影略显匆忙。
目送金时玉离开,金碎青隐约觉得有问题,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难不成他是在责怪她随意干涉,导致没有办法和殷如是单独相处,培养感情?
好像不对,金时玉完全可以提出二人一同教她,没必要揪着,非要一个人教她不放啊。
哥哥的心思好难猜,金碎青左思右,想不明白,索性不想,认真跟着殷如是学骑马。
殷如是教她上了马,引着她走了两步,简单教授口令与手势,金碎青本就聪慧,学得很快,除过在刚上马时没掌握好平衡摔了一跤,好在地上草皮厚实,一点也不疼。
即便摔到了屁股,金时玉的马鞍软软的,就算再骑上马背,马匹奔跑起来,也不会颠屁股,很是舒服。
金碎青得了趣,忘了疼,顺势将金时玉抛在脑後。蹬着马镫的脚一夹,马从散步改为小跑,金碎青喊道:“殷姐姐,你快看我,我学会骑马了!”
殷如是翻身上马,追上金碎青,夸赞道:“小郡主悟性很好,学得很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