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碎青慌忙敛了笑意,“时玉哥,你怎麽到这儿来了?”
金时玉眨了眨眼,他总觉不对,从紫宸殿时就有感觉,刚刚看金碎青收拾东西,那说不上来的感觉愈发鲜明,金时玉直愣愣问道:“你在做什麽。”
金碎青将盒子递给金时玉:“我已经不是小郡主,那这些本该给小郡主的东西,也该还回去,我本想着给明镜管家,既然时玉哥来了,给您也是一样。”
她用的您,金时玉楞道,“不要了?”
金碎青摇头:“不是不要了,是不该要。”
金碎青想着,把这些贵上天玩意儿赶紧还回去,省得系统犯神经按着剧情逼着她做偷鸡摸狗惹人讨厌的任务,打乱她低调做人的计划。
盒子不轻,金碎青举得手累,再往前举了举。金时玉却不接,歪了歪头,“给你的,为什麽不该要?”
金碎青有些急了,“太贵重了,应该给真正的小郡主。”
金时玉怔在原地。
他忽然明白那说不上来的感觉是什麽了。
那种感觉拉长延伸,从上午金碎青送他花的时候就开始了。
金碎青看他毫无反应,急得将盒子塞进金时玉手中,转头钻入房间,从床下提出一个小包袱背在肩上,绕过金时玉就要走。
金时玉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去哪?”
“去偏院,”金碎青道,“今晚郡主就要回来了,我早些收拾出来,去偏院住,不给下人添麻烦。”
金时玉捏着首饰盒的手用力,将合页捏得嘎吱作响,他扣着金碎青的腕子,用力到指关节都泛了白,金碎青皱眉,叫嚷道:“时玉哥,好疼,放手。”
听到她喊疼,金时玉松了松劲,却没放手。
从上午的那束花,到考试时刻意避开他,再到大殿上,她只顾着哭,行为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就连方才收拾行李,都在笑。
仿佛身份从天上落到地下,这种当头一棒的泼天大事,她就早知道了。
不光早知道,还早有准备。
不然怎麽就带了一些小玩意儿,从床底下拖出早备好的小布兜,立刻就要走。
金时玉低低笑了一声,猛然狠力将人扯到身前,定声道:“碎青,你与我说实话,是不是很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金碎青蓦然瞪大双眼,心头一震,他怎麽看出来的!
是她演技不精,还是什麽地方露破绽了?金碎青忙摆手,“没有,当然没有。”
金时玉嗤了一声:“乖,和我讲实话,不要再胡说了,好不好?”
如遭晴天霹雳,金碎青愣在原地,心中大呼老天鹅啊,怎麽办,说胡话诓不住金时玉了!
见骗不到他,还被人径直戳破了,金碎青瞳孔震颤,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金时玉垂眸,越过肩膀,看她憋平的包囊,道:“要去偏院?”
金碎青六神无主,只得慌乱点头。
金时玉擡手扯过她肩上包囊:“偏远不好住,又冷又潮,去我院子里住可好?”
金时玉扯着人的手腕往院外走,他个子高,步幅大,走了两步金碎青跟不上,还一直在挣扎。金时玉气急,弯下腰,单手横捞她的膝弯,将人扛在肩膀走。
金碎青口不择言,挣扎高呼:“肚疼肚疼,你肩膀膈得我肚疼!”
金时玉每走两步,金碎青就叫唤两声,跟橡皮鸭似得,金时玉老爸子本性难改,气急败坏了还怕人肚子疼的厉害,环着她的膝盖,将人往下放了放,托在他臂弯处。
金碎青嘟囔,“谢谢,这姿势好多了。”
金时玉气得额角青筋都要冒出来。
金时玉走得极快,风声呼呼作响,金碎青又嘟囔:“时玉哥,我饿了。”
金时玉深吸气,“到了我屋里吃。”
“不要,”金碎青摇头,“你屋里的饭难吃。”
她是装都不装,连一句快慰人的胡话都不想施舍给他了!金时玉气到失语,便走得更快,走到他的房间前踹开门,将人稳当当地扔进屋里,连带她的小包盒子都放在了桌子上,咣得一声用力合上了门。
金碎青蹭到门前,听着外面叮呤咣啷一阵,响动停歇後,她推了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