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过夜叫她跑得更慢
金碎青觉热,睡梦中迷迷糊糊蠕动半天,如何也离不开被窝。
再忍耐一会儿。
没一会儿,实在热得心慌,她又扭动了片刻。这回不是离不开被窝那麽简单,而是身上像捆了几圈手腕粗的铁链,大有越勒越紧之势。
金碎青喘息困难,骤然睁开眼睛,入眼是金时玉的姣好菩萨面。
金时玉隔着被子环着她,人眼底青黑,脸色发白,没枕头,他空着脖子,姿势怎麽看怎麽别扭。再往下看,他衣着完整,估摸着整宿没换衣服,衣襟还被她折腾得凌乱。
那麽长一条人围着床边侧躺,金碎青估量,只要她再稍微动一动,金时玉就能掉下去。
在被热死和踹金时玉下床两个选项中,金碎青秉持着良好的沟通是成功的开始,果断选择or,小声道:“时玉哥?时玉哥?”
金时玉本就皱起来的眉心拧得更紧,没睁眼。
金碎青热得喘不过气,心想热死他,朝他颈子哈气,继续叫,“金时玉。金时玉。再不放开我,我就要热死了。”
听到她说死,金时玉登时睁开双眼,眼底发红,布满血丝,吓得金碎青赶忙将後面更难听的话憋回肚中。
她忘了热,眨眨眼,小心试探,“时……时玉哥没睡好啊?”
金时玉通红的眼睛盯了她半晌,轻哼,暧昧不明,意为回答。
岂止没睡好,金时玉近乎一晚没合过眼。
给金碎青拆完头发,金时玉离了床,坐在凳子上守着人,守到半夜些许犯困,想着闭目养神片刻,一闭眼全是金碎青背着小包袱渐行渐远地模样,吓得金时玉立刻睁眼,确认金碎青是否还在。
见人依旧熟睡,金时玉再闭眼,再睁眼,反复几个来回,精神再好,也受不了此等反复无常,他穿好外衣,占了床外缘,隔着被子抱着金碎青睡觉。
谁知这才是折磨的开端。
自十二岁夜袭偷偷上药後,金时玉再没在金碎青睡时进过她房间,他要偷听,但不敢偷看。
以前没明白心中怯懦来源,如今明了,是因他对金碎青有欲丶望,畏惧打破兄妹和谐,故不敢肆意与她亲近。
变故忽如其来,身份变化来的过快,打得金时玉措手不及,心念的那些细水长流没了机会。按做生意的手段,应当果断出击。
可情愫哪像做生意那样简单。
他怕太快,金碎青害怕;又怕太慢,金碎青背上包袱早跑了,他抓都抓不住。更遑论金碎青身份成谜,说过的胡话太多,回想起来,金时玉竟变得患得患失,比话本里的深宫女子还幽怨。
他想了许久,却得不到解答,破罐破摔,锁不住人的心,先实打实锁住人。
床上,金时玉将人抱得更紧,前半夜不敢闭眼,盯着金碎青看;後半夜心终于得到了滋养,贴着金碎青要睡。
金碎青开始不安分了。
他从不知,金碎青睡觉居然如此爱动,在怀里左扭一下又扭一下,压了整夜的□□又有擡头之势,金时玉再一次陷入不可调和的矛盾。
松开人怕人跑,抱着人受折磨。
金时玉盯着金碎青的睫毛,和嘟嘟囔囔的小嘴,心想,睡得真丑。
早晚也得折磨折磨她,要她整夜也不能睡。
而此时,金碎青看金时玉陷入某种不可名状的出神当中,迟迟不肯松开她,金碎青真的要受不了,悻悻道:“不骗你,我真的快热死了。”
金时玉总算松开他两段钢筋一样的手臂,翻了个身,背对着金碎青坐在床边,弓着腰,手肘搭在膝盖上。
看他歪斜的肩膀,和不自然的坐姿,金碎青猜,他应当是手麻了。
抱那麽紧,手不麻才怪。管他手麻不麻,金碎青迅速蹬掉被褥,空气清新却不够凉爽,金碎青不过瘾,眯眼看向金时玉的背影。
他凉。
往日亲昵习惯难改,却没了兄妹关系限制,金碎青肆无忌惮,挪着屁股凑近金时玉,脸颊贴在了他背上。
金时玉身上果然清凉,她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
一瞬,金时玉脊背僵住了。
金碎青不管不顾,贴着他的後背来回蹭,仰头看他,小声道:“时玉哥。”
金时玉弹动了一下,金碎青继续道:“我饿了。”
也就那麽一瞬,金时玉萌生出要将金碎青重新按回被子里的冲动,他忍住了,垂头道:“桌子上有吃食,去吃吧。”
“好嘞,”金碎青越过他,蹦跶到桌前,打开食盒,看清桌子上的菜是荷叶馍夹蜜汁肉,挑剔道,“早上吃这个啊,好油腻。”
金时玉闭上眼,默念清心经,在心中来回滚了两遍,腰还是没直起来,“你不是嫌我屋里的饭清淡,怎麽,换了又不乐意?”
金碎青:“那好歹也得是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