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金碎青咬着嘴唇眼泪流个不停,金时玉嗤的笑了出来,凑近金碎青,轻擦她眼角的泪,“可是吓到了?”
她忙不叠点头。
“骗你的。”金时玉忽然不笑了,捧着她的脸道,“这条舌头说的谎话,我还是爱听的。碎青再说两句吧,我现在好不开心,哄哄我吧。”
金碎青彻底愣住了。
金时玉这是在逼着她说谎,又或者说,是在逼着说她说实话。
“碎青是不明白吗?”金时玉眨了眨眼,当着她的面,擡起那两根沾满水光的手指,舌尖从薄唇中探出,亲了又舔,啧啧水声,同抵她的唇舌一般,缓慢而优雅地将水渍添净。
眼前的人分明是要将她拆吃入腹的艳鬼!
被他的病态吓到,金碎青挂着眼泪,匆忙勾住他的手扯入怀中,向前匍匐几步,吻上了金时玉的唇。
金时玉轻哼,张口咬住她,舌尖也勾着她的,将方才舔手指的色气尽数用在她口中,等金碎青喘不过气,推着他肩膀要抽离,金时玉擡手,又抵住了她的後颈。
他轻哼“别走”,舌尖抵得更透彻,听着金碎青有些受不住的啜泣,金时玉才缓和些,松开了制着她後颈的手。
松开了,却也没放过她,冰凉的手顺着她的颈侧,一寸一寸的往下滑,勾开了外衫,探入衣襟,隔着他挑的绣花小衣,不轻不重地揉。
“妹妹,别管那婚书了,哥想生米煮成熟饭,我们今晚就做夫妻,好不好?”
金碎青顿了顿,扯着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不住地喘气,一边哭一边喘,环抱着身体要往床角里躲,低叫道:“金时玉,你不能这样,我还有想做的事,必须要走。”
终于是逼出了她的实话。
金时玉蓦然脱力,松开了她。
金碎青愣了,睁大双眼,含着泪望着他,就这样停下来了?
金时玉跪在她面前,背完全塌了下去,目光混沌,却异常平静地望着金碎青。
怕他再失控,金碎青又往床角里藏了藏,金时玉嗤笑一声,默了良久,才终于开口道:“妹妹有想做的事,可知我也曾有想做的事?”
“金碎青,你不能这样,”看她恍惚,金时玉苦涩道,“我讨厌金贵忠,讨厌金家,讨厌燃硫机,讨厌皇甫,讨厌一切将娘亲逼上死路的东西,都脏死,臭死,我从小就愤恨这些事物交合的终点……”
“可偏生的,那终点纠缠的人,是你和我。”
金碎青顿住了。
金时玉的眼眶越说越红,“我恨死了,恨透了,我恨不得自己去陪娘亲去死。可我知道,那样娘亲就白走了,我又得爬起来活。”
“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恨死你了,金碎青。那时想要杀了你,我是真心的。”
他身上的苦气似乎更重了,金碎青鼻子眼眶一起酸,眼前的男人分明说的是要人命的狠话,却没了方才吃人的杀气,像个痴傻的人,端端地望着她,倾诉着无人问津的心。
金时玉苦笑着,拢了拢她耳侧的碎发,温柔道:“可你那麽小,什麽也不懂,不计恨,还那样待我,我又如何能拒绝一个怀着与我相同罪孽,却亲近我,哄着我,想要我开心的妹妹?”
“金时玉……”他刨心给她看,金碎青猜得到,却免不了跟着他一起痛。
金时玉手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金碎青,不骗你,我真的要难受死了,我想着从一次本心,想做的事情,放下便放下了,只要能和妹妹一直在一起就好,是金家的人又何妨?”
他起身後退,“可当我知道你不是我妹妹的时候,我竟不觉得庆幸,只觉得难过极了,你和我没了关系,还要走,头也不回,连点念想也不愿给我。”
金时玉不断後退,到留给金碎青足够安全的空间才停下脚步,歪头看她,生涩笑道:“你不能用谎话骗走了哥的恨,却吝啬的再不愿分给哥一点点真心。”
金时玉望着她,敲了敲自己的胸膛,咚咚得像在敲一个空心泥人,“这里就剩我一个了,我受不住你离开,金碎青。”
金碎青眼泪哗的流了下来,溢满了脸。
她只是个书外人,因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做了他十六年的妹妹,她行事逻辑终究只顾自我,她想活,所以待他好,她给的分明不是真心,却误打误撞,得到了他的一颗心。
他说她夺了他的恨,那同抽走了他的骨有什麽区别?
她只觉得心疼,要疼死了,金时玉敲胸口的手敲在了她的心上,金碎青再顾不上怕,手脚并用下了床,扑在了金时玉怀中,“对不起哥,对不起……我在乎你,不管是哥哥还是金时玉。”
金时玉没有回抱她,低头亲她的发顶,柔声道:“可你还是要走,对不对?”
金碎青哭得更厉害了。
金时玉叹了口气,擡起胳膊,轻轻拍她後背,给她顺气,“我喜欢你,金碎青,你呢?”
金碎青擡头,慌忙要说,金时玉却捂住了她的嘴,“骗了我那麽多次,我不要信你说的话,金碎青,我们来赌。”
说罢,金时玉拨开了她的手,退到桌边,端起那壶有合欢散的酒,哂笑道:“皇甫黎说这药剂猛,药性极烈。若服用却不发散,药火攻心,便会心碎而亡。”
“放心,皇甫风没中毒,”金时玉坐下,打开了壶盖,向她擡了擡手,洒脱道,“只有我与碎青赌。”
说罢,他仰头,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
“金时玉!”金碎青惊叫出声。
饮时,金时玉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含着笑意。饮完,金时玉擡起袖子,沾了沾湿润的嘴角,软道:“来怜我吧,金碎青。”
作者有话说:阴湿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