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碎青打断了他的喋喋:“龚小羊。”
龚小羊如小狗般湿漉漉的眼看向她,金碎青不忍,顿了顿,才道:“是卉红姐姐想留在江南道。”
“是……可是因她有心仪得了?”
金碎青摇头。
龚小羊不解:“那是什麽?”
金碎青忽觉有些可悲。
女人总是比男人先明了事理,卉红已选择奔向了自己的人生,而龚小羊似乎仍以为,女人守着男人最好。
默了许久,金碎青道:“卉红姐姐过得很好,她学会了建大棚,能在冬天种出蔬菜,与江南道多处酒楼有了协议,冬日供给新鲜的蔬菜;她也在努力学习法械,已经可以维修法械赚钱了。”
龚小羊嘴唇颤了颤,愣怔怔地看了片刻,又挠了挠头,垂头不知想些什麽,他忽而扑到金碎青面前:“我可以去找她吗?”
金碎青睁大双眼:“法械宗你不管了?”
“不……不是不管,”龚小羊道,“我就是想……想……”
他想做什麽?
带卉红回来吗?
若卉红不愿回来呢?他该怎办?用绑的,用强的?
那不对,龚小羊摇了摇头,将那些龌龊的想法甩出脑袋,想法没了,眼泪却不自觉地溢了出来,他止不住眼泪,颓哭道:“那……那卉红姐姐她还回来吗?”
金碎青没作声,龚小羊却懂了。
站了片刻,龚小羊擦去眼泪,强颜欢笑地道了声恭喜,而後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金碎青想起走时,卉红拉着她,坚定的说:“碎青,我不走了,我要留在徐村,我想赚钱,有自己的事业,也想像你一样,到哪里都能活的恣意,不用靠他人。”
金碎青犹疑片刻,终究没将‘龚小羊怎麽办’这句话问出口。
两人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处理最好。
金碎青叹了口气,拉着金时玉上了犀车。
到车内,她再不忍耐,按亮了所有燃硫灯,瞬间亮如白昼。金碎青埋头检查他的身体,边查边道:“受伤没有?”
金时玉本想摇头,怎料金碎青一双大眼微眯,直直盯着他看。
他认输,撩起了手腕,道:“用衣带勒人的时候,留下了淤痕。”
金碎青拉过他的手腕仔细看,瓷白的腕子上留有几道斑驳的勒痕,狰狞而丑陋,看着就很疼,她赶忙心疼地揉了揉,擡头又看他的脸,“那脸上的血呢?又是怎回事儿?”
金时玉错开她的目光,“溅上了别人的血。”
金碎青万般确定这人肯定又在说胡话,果断选择动口不动手,在金时玉身上上下摩挲。
可偏生的金时玉又是个极能忍痛的,金碎青该摸的不该摸的地方都要摸遍了,也不见金时玉神色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金碎青犹疑道:“当真没受伤?”
“当真。”金时玉亲了亲她额头。
金碎青推开他,冷哼一声,心想着回去一定要把他扒光,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看他是不是在说胡话。
怎料犀车驶至午门,就又被拦了下来,金碎青气性还未消,掀开帘子刚想说谁呀,这麽晚了还挡路。
待看清是谁,她将话咽到了肚子里。
叶逐风抱臂立在车前。
金碎青哂笑,本想下车,怎料叶逐风大步一跨,直接上了车。
上车时,叶逐风瞪视金时玉一眼,果断挤在了两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