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狙击枪金碎青是机器猫
皇甫黎将金碎青带到帝都西北向的鹭鸣湖,胁着人登上一早备好的画舫。
金碎青环顾四周,大抵皇甫黎清过场,鹭鸣湖上,一艘游船也没有,画舫深入湖心,形成一座孤岛。
船上只有皇甫黎与金碎青。
金碎青目测画舫与岸边的距离,大概在五百米左右,已经超出了寻常弓箭与火铳的射击范围。
金碎青太过放松,不免令皇甫黎心生猜疑。
难不成金碎青早有防备,还有什麽後手?
可皇甫黎环视四周,并未发现什麽反常之处。
他松懈了,坐在了金碎青一步远的位置,手搭在靠背上,两人离的不近,他的动作具有侵占意味,似乎将金碎青笼在了怀中。
他端看金碎青细弱的肩膀,手指发痒,不自觉搓了搓:“碎青妹妹不跳水跑吗?以前在瑶光殿的时候,见你想翻栏杆跑,可是会水?”
金碎青懒道:“会水,太冷了,不跳。”
皇甫黎才想起,谋划多时,竟忘记带个暖手炉了。
他又自嘲一笑,就算给了她,她或许也不想要。
金碎青不想管他心里的弯弯绕绕,直言道:“说吧,费尽心思将我掳上画舫,想做什麽?”
满腔温情被她这麽一句话全数堵了回去,皇甫黎失落地垂下了头,再擡起,脸上又挂着笑:“明日皇甫风就要啓程前往登州了。”
“哦,所以呢?”
她不为所动,皇甫黎气血翻涌:“你不担心她?”
“战场危险,怎能不担心,”金碎青斜眼看他,“只是再怎麽担心,也是我与阿风的事情,与太子殿下您搭不上关系。”
皇甫黎冷哼:“若我说,这场仗她打不了,更回不来呢?”
金碎青懒散地收回了视线,哦一声,望向远处,不开口了。
皇甫黎心急:“你不问缘由?”
“我问,你就会说?”
皇甫黎直起身,缓身逼近,凑她眼前,认真道:“我皇甫黎对天起誓,往後,只要碎青妹妹问什麽,我答什麽,绝无作假。”
金碎青觑着岸边,天光投向树丛,折射金属质感的冷光,金碎青勾唇浅笑,“那你说吧。”
皇甫黎以为他终于勾起了她的兴趣,忙道:“碎青妹妹聪颖,那我考考你,打仗除了需要将领兵马,还需要什麽?”
“军器,军需,”金碎青按中指甲床下的厚茧,“你还没过三十,就开始说‘考考你’这种油腻老男人式发言了。”
金碎青的讥讽毒辣,皇甫黎险些怒火攻心,强忍道:“回答得很好,我不与你生气。倘若皇甫风人去了登州,军器军需却迟迟不到,这仗如何打?”
虽已知情,金碎青却继续吊他,“太子殿下动了手脚?”
皇甫黎坦诚极了,“是,我不会让军器军需抵达登州。”
金碎青肃色道:“太子殿下可知,战争牵扯衆多百姓,士兵亦是谁人的孩子,谁人的父母,谁人的妻子丈夫。你恶意拖延,会有多少家庭破碎?多少百姓要跟着受难?”
“那与我何干?”皇甫黎大言不惭,“属国不安,登州一役是迟早要发生的。而我与皇甫风的纷争一日不停,天底下这样的苦事只会多不会少,我只是要它提前发生罢了,早痛晚痛,不都是痛?”
他已然疯魔,无可救药,金碎青阖上了眼,“你不适合坐那个位置。”
像是听到什麽天大的笑话般,皇甫黎仰头大笑;“哈哈哈哈,若没有皇甫风,那位置本就该是我的,适不适合,要坐上去才知道,碎青妹妹不可如此武断。”
“别说废话了,”金碎青打断了他的豪言,“既然你愿与我开诚布公,就意味着还有周旋的馀地。”
皇甫黎一顿,忽而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道:“我要你,也只有你,可换登州和皇甫风的太平。”
金碎青长叹息,眸光一凛:“是我,还是我手中的技术?”
皇甫黎笑道:“为何不能两个都要?”
金碎青蹙眉看皇甫风,眼中尽是不能明说的吐槽。
“我不嫌弃碎青妹妹嫁过人,若碎青妹妹不想与金时玉和离也可,我不介意你享齐人之福。”皇甫黎越凑越近,呼吸已拂上她的侧颈,他肖想许久,没了碍眼的红痕,皇甫黎看着更喜欢,很想一口咬上,他耐住了,磨牙道,“今日正好,画舫上空无一人,我想要碎青妹妹,也想要碎青妹妹手上的燃硫机,只要你愿意给,我便立刻放了那批军器,一路通行。”
後半句才是重点。
那日在陶光园偷听的人果然是皇甫黎。
她笑了笑,非但不躲,反而擡手竖起两指,堵住皇甫黎的唇:“太子殿下怎麽确定,我除了听你的话以外,没有别的选择呢?”
皇甫黎脸色一瞬变黑,“你绝对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也不一定。”
金碎青扫向岸边,漆黑的狭长金属枪管从树丛中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