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榆用牙齿抵住舌尖,准备咬舌自尽。
房门忽然被一脚踹开。
***
趴在她身上的壮汉闻声,松开钳制住孟榆的手,猛地回头。可他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剑刃泛起幽幽寒光。
下一瞬,壮汉被一剑封喉。
孟榆吓了一跳,因淋了雨,身上的衣衫尽湿,那壮汉松开她後,她惊得立刻蜷缩到角落里。
所幸麻裙只是被撕掉半截裙摆,尚能遮体。
月色透过半开的窗牖渗进来。
孟榆顺着那双黑金底靴子往上望去,只见年轻男人一身戎装,眸光森森,含着凛冽杀意,手中的剑还滴滴答答地流下血。
男人也冷眼看着她。
眼前人虽一袭素色麻裙,却玉骨冰肌,曲线婀娜。她身上还淌着雨水,雨水从脸颊顺着垂到胸前的辫子缓缓流到腰线,再从腰线缓缓淌到那张破草席上。
草席贴着她丰腴圆润的玉臀,湿了一片。
四目相对。
陆修沂的眸光瞬间黯下来。
***
仅仅对视了半息,陆修沂收起剑,转身就走。
孟榆见状,立刻站起冲到陆修沂面前,二话不说就“扑通”跪下,掏出本子,垂首写下一行字:“求公子好人做到底,再救救我母亲和妹妹。”
陆修沂这才发现,这姑娘却是个哑巴,只是他来不及惋惜,便看到她竟称他是“好人”。
他忍不住勾唇,无声笑了下。
陆修沂冷冷地看着她。
明明是有求于人,可她的脊骨却挺得直如雪松,不曾塌下半分。
浓雾渐散。
男人的森森眸光透出几许玩味,他寒声啓唇:“这位姑娘,我并不是什麽好人,救你也不过是凑巧。”
眸底的泪冲到眼眶,孟榆垂首复而写下一句:“求公子行行好,公子武功高强,救我母亲和妹妹想来不过轻而易举。”
陆修沂淡淡地扫了眼,半晌没说话。
这小哑巴字迹娟秀可,一横一撇中又透着苍劲之气,倒不像是在乡野中长大的女子。
就在孟榆以为没有半点希望时,陆修沂忽然擡起剑鞘抵住她的下颌,微微用力,迫她擡头。
“天下的东西皆是明标价码的,姑娘想让我帮你救回两个人,便该付出些什麽。想必这个道理,姑娘不会不懂。”
男人的嗓音低醇,声声入耳,仿佛透着无尽的寒凉。
孟榆不想懂。
可到了如今这地步,她不想懂也得懂。
剑鞘带着幽幽寒意透过下巴渗进孟榆的五脏六腑,她眼含泪光地看着他。
陆修沂收回剑鞘。
孟榆低头,执笔写下:“我懂。倘或公子能救出我母亲和妹妹,日後公子便是要我为奴为婢,我也心甘情愿,绝无二话。”
一写完,孟榆将本子横在胸前,擡首。
陆修沂垂眸扫了眼那行字,掀起眼皮瞧她。
此时的她泪眼婆娑,梨花带雨,仿佛一支容易攀折的凌霄花,勾得他心魂荡漾。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