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阿许他们派遣兵家寮进山,墨家寮从旁协助。”随赫接到消息便往丛澜的书房赶。
“太好了,太好了,儿行千里父母担忧啊。”丛澜接过信件,手颤颤巍巍,一目十行扫过,人也活过来,“还好还好,只要人没事,之後的那都不叫烂摊子。”
丛澜一把抱住随赫,“娘子啊!”
濮阳恺刚想贺喜,面前的老师已经上手抱住了师娘,张了张嘴,最後道,“弟子去看看天圆伤势如何。”
随赫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人走之後,拧住丛澜的手臂,“没大没小的,你徒弟还在呢,你不要面子了。”
丛澜不管,靠在她的肩头,“那都不重要,阿许回家之後第一次离我们这麽远,我真怕好好的小娘子折进去,我们才养了她不到一年。”
随赫环抱住他,轻声道,“我也怕,好不容易她愿意接受我们成为她的父母,与我亲近。那麽可爱的小娘子,我也怕她出事,可她必须经历这些。我们精心浇灌她,她自己也需要有抗住风雪的能力。”
“对了,你这次为什麽会派阿回去,我知道那个孩子想要往上爬,可按照你的作风,你不会直接给他安排这麽危险的事。”
丛澜沉声,“各种因素都有,最重要的是记载赈灾银的账册上的名单,我怕出现意外,只有阿回我才放心。我担心他们回来之後长安城再起波澜。”
七月燥热,正午阳光照在大地上,花草也蔫巴巴的。
随成玉一边给随知许的花草浇水,一边不停为她祈祷的同时,长安城另一头的府邸中心思与她截然相反。
“那个孩子也去云岗村了?”宣平郡王好心情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随口问身边的属下。
“是,大师询问王下一步怎麽做?”
“那个孩子总是刚好坏我的事,哪怕重来一次也还是一样。把她留在那里吧,云岗村的兰花长得好,她却不喜,记得把她带回来。可怜的孩子,上回连个安葬的地方都没有,这次不会了。”
宣平郡王给茉莉浇好水,指尖轻轻放在洁白如玉的花瓣上,摆手让人退下,“范郎对你也是痴心一片,面对就连我都恍惚的长相也无动于衷。听舅舅的话不好吗?安安心心做范令璋的娘子,明明可以一生安稳,非要和舅舅对着干。”
“王又在自言自语什麽?”
“王妃怎麽来了,可是谙娘又出什麽事了?”宣平郡王还记得司马谙把戏玉珍推下水一事。
沈怀玉摇头,“她没事,妾是想问问王如何处理戏娘子?原本打算用她牵制住范郎,可戏娘子性子怯弱,容貌再像也与阿灵不同。或许范郎喜欢阿灵的性子。”
“性子?她性子确实好,人走了,无论是谙娘还是其他人都挂念着她。”
宣平郡王眉眼平淡并未动怒,但沈怀玉知道他似乎不想再提这个话题。
她讪讪闭口,转而问起司马谙的婚事。
“先相看着,她年纪还小,不着急。”
……
“你躲在这里做什麽?”
“阿兄?你吓我一跳。”戏玉珍躲在假山,默默偷听凉亭里宣平郡王和郡王妃的谈话,身後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她直哆嗦。
戏玉珍攥紧手中的帕子,小声道,“偶然路过而已。”
“是吗?阿珍每次说谎都很明显。”戏玉绍低头看她,妹妹的每一个表情在他眼中都是破绽。
戏玉珍抓住他的胳膊,声音惊恐,“我害怕,我一直学不会陆娘子的处事风格,王和王妃会不会放弃我,我们已经得罪了随娘子,还有从前戏家的事,若是抓不住王,我们该如何在长安城立足。”
戏玉绍一直盯住戏玉珍攀上的手臂,戏玉珍被他盯得发毛,慢慢收回去。
他的声音温和带有蛊惑,“放心,有阿兄在,阿兄自有办法,王也不会放弃你的。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能走,我们也要走下去。”
戏玉绍嘴上说着,脑海中浮现那道绿色的身影,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可是他想。
戏玉珍点点头,趴在戏玉绍的怀里,他有些不耐烦却始终没有推开她。
值得庆幸的事,他想到了接触随知许的方法,嘴角不由自主上扬。
一个让她主动靠近他的方法。
和邈收到宣平郡王的消息,骂他又给自己找活干。
不知道自己派暗卫来吗?他是个道士不是个猛士。
可没办法他贪图宣平郡王登基时的龙气,只能认命干活。
他坐在神庙泥像的下方,清了清嗓子发出声音,引得看守神庙的村民大喊村长。
悠长而威严的声音落在匆忙赶来的村长耳朵里,“我的贡品在哪里?”
“您放心,贡品已经准备好了,包您满意。”
和邈压着嗓子出声,“哦?”
“小娘子是新进来的外来人,长的和画上的仙女一样,绝对称得上美人,这般的美人才配得上英武的您。还望您降下福泽保佑云岗村新诞婴孩。”
“嗯,本座自然会保佑自己的信徒。”
和邈听殿中叩谢,暗道他们痴汉,要孩子去拜送子观音,拜一个死後成佛的帝王做什麽,太成帝不知道投胎了多少次,哪里还管的上你们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