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看在眼里,视线挪到帝师身上,“本宫愿以为以帝师与随家主恶劣的关系,小少主有的熬,没想到你这麽快答应了。”
她脸上的笑戏谑,语调婉转地打趣帝师。
“无聊,人我带过来了,公主自行处置,下官告退。”
帝师行礼转身就走,眼神飘过站在大殿中央的随知许,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见帝师走了,朝阳转向随知许,“她不说,那你给我说说。”
“臣女只是拜托帝师一并面见殿下,她答应地很快。”
“怎麽可能?以符明光睚眦必报的性子能轻而易举地答应你?她当年与你阿娘闹得那般难看,不生生撕了你已经是她宽宏大量了。”
朝阳哒哒从上首走到随知许身边,上下打量她,“你要是说实话,本宫可以考虑帮帮你。”
“臣女所言非虚。”
随知许摇头,事情确实如此,她在宫道上拦下帝师,恳请与帝师一并面见朝阳,她一口答应,随知许甚至来不及把自己的长篇大论班搬上台面。
“哼,不说就不说,本宫也不帮你,本宫不明白人人避之不及的祸水,怎麽就有你这个死脑筋非要跳进去。朝堂之上谁人不知裴家岌岌可危,生怕牵连自身。你去长安城打听打听,裴清莲族中姐妹的婚事哪个还保得住?姻亲尚且如此,你与她不过几月交情,何故为此拼命?”
随知许愣了一下,丛澜肯为裴家周转,和邈出现在云岗村,那此事裴家无辜,幕後主使必与宣平郡王有关。
系统为他抢来的气运强大,凡事皆利于他,倘若他一直如此,那她如何报仇,她必须屡次试探系统,尽可能阻止宣平郡王得益。
“无辜之人不该为此丧命,有罪之人也不该因此逃脱。裴家娘子们的婚事臣女不知,裴家获罪,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臣女没有立场为裴家辩驳。但倘若只是在裴家还没有接受审讯时以此解除婚约,此等儿郎不嫁也罢,对裴家娘子不是祸事,合该是幸事。”
一番话下来,朝阳围着随知许转圈,一如当夜初见。
“……哈!本宫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秒人。不若你与本宫做妯娌,嫁与我家二郎,他可是心悦你已久。如此下来你与本宫也是一家人,本宫便帮你,你觉得如何?”
“殿下不会。殿下待臣下公私分明,臣女听闻三年前楚家姻亲科举舞弊恳请殿下相救,殿下不仅不救反而在朝堂上大义灭亲,您当日讲的便是公私分明,您身为公主更该以身作则。”
随知许一板一眼,沉稳冷静,丝毫没有恭维的谄媚。
朝阳摆摆手,“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了,说话有的时候和月龄越来越像了。真是难为你做她的徒弟,月龄世外之人,朝堂之人一概不插手,自己徒弟也不管。”
“臣女多谢公主殿下宽宏大爱。”随知许俯身行礼。
“说那做什麽,本宫事先声明,这件事非同小可,牵连的官员太多。丛相明面上已经拉出程知节查案,本宫这里派人协理的是查清宫中女官有无贪污赈灾银,以正宫中风气。”
朝阳强调,“记住了,不要露了馅。”
随知许成功拿下朝阳的公主令,踏出宫门,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她不由眯起眼睛。
纯金的公主令沉甸甸的,圣上无子,对朝阳公主十分亲厚,最好的证明便是堪比圣上令牌的公主令,见面如见君。
“阿许。”宁妍站在宫门口,见人出来後连忙上前。
随知许举起公主令道,“去大理寺狱。”
宁妍点头,拉随知许上马车赶往大理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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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狱
暗无天日的牢狱,枷锁和镣铐当当作响。
“娘子这边请。”
随知许两人头戴黑色斗篷跟随狱卒走进大牢。
裴家的娘子郎君们三三两两地团缩在一起,世子夫人怀抱哭闹不已的小儿郎,怀中的孩子终于明白了什麽,靠在阿娘的肩头咬唇流眼泪。
“二位娘子到了。”
随知许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他手中,狱卒笑嘻嘻地交代两人,“小的就在门口,有事就喊小的。大人不知道什麽时候来,还望两位娘子快些。”
“嗯,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