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她是为她的情郎来的。”
情郎……
范郎君吗?
难怪,少主明面上一向沉稳,很有家主的风范,对属下更是礼贤下士,怎麽对他的示意如此漠视。
原是心中记挂他人。
甄角见状笑了笑,没说什麽,径直离开。
天空澄净,印照他的眼眸,如同手中的褐色的茶汤,让他心中所有的妄念一同显现。
他苦笑,举杯饮下茶水,给丛澜行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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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的凉风吹过西市角落里的酒肆,酒旗在风中凌乱飘扬,一身着藕荷襦裙的娘子站在横七竖八的桌椅前握紧拳头。
脸上狰狞的表情让一旁的侍女不敢上前。
她擡眼,视线左右横扫破败的酒肆,喊道,“谁?到底是谁算计我?”
随知许和范令璋坐在对面酒肆的二楼,窗户半掩,对面娘子气愤的姿态一目了然。
他不安分地摇晃身下的椅子,得意的笑挂在嘴角。
“哼,自食恶果。”
随知许面上不起波澜,闭目养神,听闻他的话睁眼道,“也有咱俩的功劳。”
范令璋笑得更起劲,酒行第一次正式见到叶娘子的时候他就盘算好,明面上帮助她,降低司马显的防备心。
一段日子让他们赚点钱又何妨?趁此和阿灵悄悄安插进人手。
他们当初在江湖上敌不过,来到他的地盘更不可能。
他们借着他的东风让酒行东家们不敢下手,扶摇直上,必然让其心生不满。
胡姬酒肆打的西域的名号在长安一骑绝尘,甚至抢夺云来楼的生意。
他皆但笑不语,任由叶娘子嚣张肆意。待时机成熟,假扮洛阳人抛出大生意。
她风头正盛,自然不肯让这桩生意被他人抢走,加上内应附和,很简单的上鈎了。
最後靠阿灵安插的内应周转,这笔买卖越做越大,直到大到她亲自前往洛阳交易,发现一切都是假的,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朝落败,范家不做回应,酒行之人自会下手。
不出半月,风靡一时的胡姬酒肆便落败了。
“让她当初抢我生意。”
范令璋好好记得阿灵“病逝”後他辛辛苦苦做成的买卖半路被她抢了。
“内应,我派遣回来荆州,他们不会察觉到的。”
“阿灵真聪明。”范令璋撑脸含笑看她。
随知许扭过头,斥道,“花言巧语。”
“我是发自肺腑,句句真心。”
“少说这些,我已经派人前往玉门关请人,若是不行……”她说不出话,低眸沉默。
“不行再说嘛,你多陪陪我。”他牵起她的手,眉眼含笑。
“月奴陪你还不够,非要我陪你。”
“那怎麽能一样,她最近总往外面跑,不知道是不是看上猫了还是约架,我都叫不住她。你不陪我,我就只能形影相吊了。”
“好了好了。”
随知许觉得他太粘人,可想想他身上的蛊虫,又纵容他。
算了,依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