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
幼时的她听见别人喊阿酿,跑去喊姜离阿酿。
“我都没成亲怎麽成你阿酿了。”
幼时学话只学半截,口中苗语和中原话混合,“你不是阿酿是谁?”
“算了算了,懒得同你讲。回家吃饭,不是说了不要在门口等我,小心把你饿死。”
“饿不死的,路过姨姨会给我饭吃。”
小女郎胸口的银饰摇晃,响响的,她主动拉住姜离的手,稚嫩的脸上露出白净的牙齿。
记忆的边缘泛起白雾,模糊了脑海的画面,随知许只能看见她们牵着手一起走向离她更远的地方,直至消失不见。
口中方才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再次弥漫上来,随知许推开姜离的手,向後踉跄,道,“不准对我用蛊!”
姜离白皙纤细的手缠绕衣服上的丝带,她抿唇含笑,丝毫不见忏悔。
“怎麽了嘛,不想看见以前的事吗?我又不会对你用别的蛊。”
随知许沉下脸,“少来这套,我对你的蛊和虫子不感兴趣。”
“好吧。”
说罢,姜离的眼眸划过红光,逐渐与黑眸重影,化为暗红色。
“以前虽然不喜欢,但也不会这麽抗拒我呀。”
她声音很轻,小声嘀咕的话没有引起随知许的注意,或者说听到了,但并没有回应。
无声的气息在两人之中蔓延,亲昵之下是僞装的疏离与隔阂。
“等我们回到苗疆,紫藤花开的正好,花架下的秋千还在,我在让人修修,等天黑晚风了,我推你荡秋千。”
“嗯。”
……
山间小路的春风拂过她耳边的芙蓉耳坠,银链扫过她的脖颈,一下又一下,扫在她的心上发痒。
姜离对她关心不似作假,他们一行人出了村子,姜昀可以顺利逃走。
刚刚解放的枣村没有来得及陷入到悲伤之中,他们必须要重建他们的家园。
随知许拒绝了他们的挽留,这一切实在是太笑话了,他们又怎麽会知道他们要挽留的其实就是害他们家破人亡的人呢。
“戏郎君貌似该走了吧?”
面对她不善的表情,戏玉绍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语气温和,“不着急,我们可以一起去苗疆。”
“他安排了你什麽事?”姜离走在最前面,闻言转头看向他。
“确实有一些事情,不过姜娘子不用担心,王也是为了您好。”
戏玉绍笑意盈盈,对待随知许更是,仿佛随知许的一脚像是给了他奖励,让他恬不知耻地凑上去。
他的目光流连在随知许身上,定格在她耳边的芙蓉玉坠,眼中划过不满与忌妒。
有意无意地开口,“随便保护好娘子,王一直很在意娘子的安危,临行前特意告知,若是路上碰见娘子要保护好娘子。”
“回到苗疆,王才不会担心,姜娘子一定会照顾好娘子,娘子也不必留恋在一种物件上。”
戏玉绍狡诈机灵,观察几回就知道,姜离最在意随知许,果然,姜离听後很是高兴,看他都顺眼不少。
随知许表情恹恹,保护她?该是把她当做犯人看一样吧。
她拉住姜离的袖子,清透的桃花眼软下来,“你答应过我,不要别的人。”
姜离被迷得一愣一愣的,连连说话,挥手让戏玉绍和初九等人退下。
初九下去时,随知许注意到他脖颈处的五帝钱,她怎麽觉得又亮了一点。
“获取气运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