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等待
“我和戏玉绍也有点恩怨。”
“……”司马显扶额,此事他知道,“过些日子。”
他刚立功,此时不好罚他。
“别的呢?”
随知许摇头,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眼底划过一丝讶异,她还有一堆话没有说,他就这样相信她了,比顾清漪好骗多了。
“我先带你回去,不带宫女到处跑,有人冲撞了你怎麽办?”
顾清漪在她耳边喋喋不休,随知许回头看了一眼司马显,他挥手让开阳送她们离开。
开阳:“娘子这边请。”
随知许垂下眼眸,耳边的鲛珠冰冷,没有一丝波动。
“老师刚刚好像和舅舅有争议?”
“一些小事,从前不也这样,你不用担心,下次出来记得带着宫女们。”
司马衡注视她们离开,质问司马显,“你就这麽相信她?她可是陆淮那边的人,是随家的人!”
“可她还是你的女儿。”
司马显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陆蔻从前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
司马衡只觉得可笑,“怎麽,你真给人当舅舅当上瘾了?”
“此事不用说了,你找朕有什麽事?”
司马衡胸腔起伏,嘴角勾出嘲讽的笑,两张相似的脸却是截然不同的情绪。
“山海书院戒备森严,陆淮好算计,他分明是逼你遭世上文人唾骂。当今天下才共一石,倪醉蓝能独占四斗,她弟子无数,遭文人推崇。你如何对他们下手?”
“无妨,此事清漪已有决断。”
“无妨什麽无妨,派去侦查的人瞧见了世家人,世家出手,你的皇位还坐得稳吗?”
开阳刚回来闻此言,吓得连忙跪下,司马显瞥见他,招呼他起来。
他轻叹一气,“你何必如此动怒。”
“世家凉薄重利,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卢家长安一脉被砍,必定心生怨恨。崔家老太爷年迈,年轻一辈未必不心有怨言,王中郎将忠于齐朝愿以身许国,偌大的王家难道愿意?王氏两家的根基重地已派人重兵把守。至于其他的,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必担忧。”
司马衡:“说的简单,叶家现在已经没人了,叶茗早年叛变,丞相过世,咱们现在拿什麽和世家交易?”
“交易?不,不是交易。他们不会出手的。他们这样的人难道你现在还不清楚?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他们纷纷争抢的不过是渔人的位置,何必为了他们动气,谁坐在这个位子上对于他们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司马衡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开阳殷勤地给她倒茶,“长公主您放心,圣上和您得司马家先祖眷顾,一定会没事的,说不得那些个世家半路悄悄跑了呢。”
太监声音阴柔,他又掐着嗓子说话,说不出的献媚。
“当”地一声轻响,她接过茶盏一把搁置在桌上,茶盏落桌时磕在紫檀木面上,茶水顺着光滑细腻的白瓷茶盏溢出,溅在桌上三两滴。
“跑?谁都能跑,随家总跑不了吧。”
“那便杀了。”
司马衡顿了一下,一脸古怪,“你如今心倒是硬了,手上还有多少兵?不能把所有兵力都放在卫王身上。”
司马显颔首,“这是自然。”
“算了算了,你看着点,我可不想後世史书记载我们司马家不自量力,复国终成一场笑话。”
“绝无可能!”
他的眼神很冷,像是一谭没有源泉的死水,翻不起半点波澜,好似被人禁锢住,没有半分生机的存在,直勾勾地看着她。
司马衡心被牵引住,一时之间没有出声,“你最好说到做到,心软之人成不了大事。”
说完司马衡袖手而去,开阳默默走到司马显身边,小心开口,“圣上……”
“无碍,她说的也是实话,是我心软。”
“圣上这是心善,可为明君。”
司马显无声扯了下嘴角,眼底一片平淡,心善?明君?
他闭上眼,“一条路要走就走到黑罢了。”
“从卫王那挑个善于隐藏的盯着娘子。”
开阳眼珠子打转,低下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