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血雨
顾清漪还活着,炸开了所有人的锅,包括越国援助的将领。
“顾清漪居然还活着……”越国将领严将军幽幽开口,“真是命大。”
如今齐越两国合作,他自然不会提及先太子,只能将所有事怨恨寄托在顾清漪一人身上。
“我等绕齐国边境,一路走陆路而来,外臣和曹副将先行一步来此。”
没想到齐国圣上跟土匪一样占山为王哈。
“司马显占据了长安以北大部分地区,山海书院位于长安郊外西南方向,位置优越,易守难攻。以此为据点确实可行。”曹副将接上严将军的话头接着说,憨憨发笑。
“曹副将说的有理,我们在後山驻地练兵,刚好接应越国兵力。”陆竹峤指着地形图上山海书院的位置,圈住後山的位置。
几人激情澎湃,平日王不见王,论兵之策滔滔不绝,初时尚存理智装扮风度,转瞬便声浪叠起,愈争愈烈。
已经好几天了,自从顾清漪醒来的消息传遍,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随知许在屋外望向她高昂向上的身影,眉眼表露出怀念。
她察觉到符明光的身影出现在身後,并未出声,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符明光:“朝阳很小就随着她血缘上的舅舅,镇守剑南的孟将军生活在军营里,虽说圣上收养了朝阳,可宫中蛊术一案後孟家,当年太子妃的胞弟并不放心,时常接朝阳回孟家小住,有一次他胆大包天把人随大军回了剑南。”
“我知道这些,圣上大怒,斥责孟家,但拗不过朝阳乐意,自此从十二岁起她在剑南生活了五年,期间还参与过大大小小的战役,十七岁她在嘉州受人埋伏伤了腿送回长安,虽腿伤治好,但圣上将朝阳扣留在了长安,楚时泽一同留了下来。”
“朝阳居然把这些也告诉你了。”
随知许应了一声,上一世亲眼所见,如何不算?
“朝阳亲征,士气大振,能够稳定军心。”
随知许似嘲讽的笑了下,符明光哪里是来和她聊这些的。
“他不过等了不足一月便等不及吗?”
“既然猜出,何必执着。”
“执着?”
屋中朝阳忙碌的身影印入眼眸,“你觉得我是因为朝阳?与她何干?如今我与他之间不过是君与民,相隔千里的关系,并无可谈,与她何干?”
“话我已代到,这些你不妨对她去说,丛澜已经拦截他八百回,无奈之下只能让我转达。”
随知许垂眸不语,良久她叹息,“罢了,见就见吧,也好死心……”
“他在後山,我便不去了。”
她随意点点头,踏步上前。
山崖之上,陆淮站在一处眺望风景,虽是一袭常服,却也只是对于朝服而来,赤黄色的窄袖圆领袍衫,九环带丶六合靴。
明晃晃的赤黄色,天下除了帝王谁敢用其堂而皇之地站在人前。
山海书院的後山果木成林,每到春日,怒放的山花将会开遍整个青翠的山野,届时山海书院的学子们常会来此,在山花摇曳中遥望故乡。
可惜如今还是冬日,小径上唯有深褐色的枯枝败叶残留,一片死寂。
“曾经我与你阿娘也常常来此。”
“不知圣上叫臣女来此有何要事?”
随知许冷冷开口,打碎了陆淮一切叙旧之情。
他长长叹息,“你与她倒是不同。”
“经历不同,性格自会不同。”随知许默了一阵,终究不忍。
她猜到月龄口中的友人是周长远,不会有别人了,无端而来的上一世便是由他引路的。
终归是欠的。
“她生我一场,恩情我会还她,仇我会报,你不必担忧我会心软。除此之外,或许我与圣上缘分不多,名义上我是随家的家主,是丞相的女郎,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圣上和文昭皇後的孩子。”
“朝阳文韬武略,又由帝师教导,是圣上认定的继承者,我心知肚明,不会与朝阳争抢,既是阴差阳错,这个秘密便由着它压在底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