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袖手离去,姚邵之望向他离去的背影压下眉眼,眼神晦暗不明。
人彻底离开,姚邵之走到随知许面前,“扶她进去,我给她疗伤。”
范令璋点点头,横抱起卸力的随知许往里走,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无意识摇晃,整个人险些要晕过去。
闻珂和姜离紧随其後,月龄抖了抖皱巴巴的衣袍,擡眸对上姚邵之的眼。
他拱手作揖,“月龄仙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什麽仙子不仙子的,文绉绉的称呼不用在我面前说。”
姚邵之微微发笑,“国师一如既然的真性情。”
“我本以为按照你迂腐的性子不会来。”
姚邵之无奈,“某在国师口中竟是迂腐吗?”
月龄摆摆手,“不拘小节,不拘小节。那孩子也算是我的徒弟,我教的不多,大多散养,她能修炼出辛家剑法的心境,你也该明白她是什麽样的人。”
“某明白,找某的那位小友很有意思,早些年遇见说不定还能收他为徒。”
月龄翻个白眼,“少来打断人家的姻缘,你那性子,要不是辛夷身亡,根本不出东海,你还想拐人家的郎君当徒弟。”
“某说笑的。”
“快去给我徒弟治疗。”
两人盘腿坐在蒲团上,姚邵之为她传输内力疗养经脉。
随知许体内运转功法,“多谢酒剑仙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你的内力并没有看起来那般空虚。”
“听闻酒剑仙平生有两所爱,一爱美酒,二爱钱财。子瑢替我去请剑仙,可剑仙却分文不取。”
随知许秉持送上门的没有好东西,问他,“剑仙想要什麽?”
“他说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很有胆量。”
随知许心中一凛,手暗自放在剑上。
见此姚邵之笑了笑,“年轻人还是浮躁啊,在下话还没有说完。我杀了他干什麽?他死了,范家的钱在你手里又不是落在我的口袋了。”
继而他久久叹息,什麽都没说却好像什麽都说了,随知许心中冒出一丝愧疚。
她作揖道歉,他摆摆手,“我以情入境,到头来竟然还是单相思。她一点没同你提及过我。”
“有过。”
“什麽?”
“你败她一剑,自此闭关不出。”
姚邵之:“……”
眸子的亮色转瞬即逝,他长长叹息,“那是我们第三面,没想到也是最後一面。”
最後一面,细想下来她也分辨不出那一面是她与辛夷的最後一面。
耳边蓦然传来争鸣,带着熟悉的气息逐渐靠近,两人对视一眼,打开房门。
“桃源醉?”
剑闻声落地,直直插入院中地面。
姜离守在屋子外,第一眼便看见飞来的剑,“剑怎麽飞来了,它不应该苗疆辛夷坟前吗?”
“是她的剑。”姚邵之上前,还未碰到剑,上面附着的剑气将他震开。
“难不成是我引来的?”她上前两步,剑并未排斥她的动作。
她试着握住剑柄,将断剑从中拔出,左手桃源间,右手醉春风。即便是断剑,但剑上气息也可以感受到往日的风采。
“人剑合一,居然把你招来了?”她仰头看天,“太阳都看不见了,剑随正主也会迷路吗?”
剑不会回答她,只安生地待在她的手上。
她把剑抱在怀中,心中一瞬冒出辛夷来保护她的念头。
相见时难别亦难,离别真是一场漫长的梅雨季,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她的影子,怎麽能够忘记呢?
怎麽能让她接受如此荒谬的离去?
“三月之约?”
姚邵之拍了拍身上的灰,心哇凉哇凉的,都怪他闭关太久了,没在她心里留下一丝分量。
听见随知许讲话,他颔首道,“对,月无心与你约定三月後再战。”
“柳绿呢?”
随赫回她,“在军营练兵。你知道的,那孩子虽然不爱说话,但非玄过世後,她一直憋着一口气。”
“去通知军营其他人列阵防御,褚冶他今天一定会出兵。”
“多谢酒剑仙出手相助,某感激不尽。往後若剑仙有所要求,某能力范围之内定伸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