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成玉躲在随知许像个鹌鹑,悄悄偷看徐明意。
随知许走到哪,她跟到哪,稳稳地躲在身後。
把两人送进正厅,随知许扭头揪住她的小辫子,声音冷淡如初,“躲我身後做什麽?”
“哎呦呦,表姐我疼~”
她搂住随知许的腰身,撒娇求饶。
“後半截交给你了,站在那就行。”随知许把人扶正,推她进去。
“那你呢?”
随知许:“休息。”
话音刚落,柳绿刷一下落到随知许面前,“暗卫来报宁娘子唤侍女喊您去崔家,说是崔娘子出事了。”
“人呢?”
柳绿:“半路暗卫瞧见问了话。”
休息是不成了,她神情严肃,“你进去告知父亲,我先走了。”
“带我飞过去。”
柳绿抱住随知许,脚尖一点飞到屋檐上,几个转息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燥热的风吹在随知许脸上,午後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她一时没有思绪,脑海一闪而过的线头溜走,怎麽也穿不进针,引不成线。
柳绿带着随知许来到崔家门口,一眼瞧见宁妍的侍女。
“随娘子,崔娘子跳楼了!楚夫人劝不住把我家娘子叫来,现在还在劝呢。娘子劝不住,裴娘子又在宫中,只能把您叫来了您快跟奴婢来吧。”
小侍女言语带着哭腔,随知许赶紧让她带路去崔婉的院子。
“造孽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如今还要从阁楼上跳下来,你要挖了阿娘的心吗?”
“阿婉你开开门,你不要冲动,咱们有事好商量。”
随知许赶到,院子里堆满了人,统统围紧阁楼,其中门口长相与崔婉相似的,口中哭喊的富贵夫妇当是她的阿耶阿娘。
宁妍扭头瞥见随知许,依旧敲门,“阿许也来了,你开开门好不好。”
“不准过来!再靠近一步,我就从窗户上跳下去。”
随知许走到另一边人群中,仰头见崔婉一只脚迈过窗户,轻薄的外衫被燥热的风吹鼓,发丝顺着风向飘逸,露出她稚嫩娇憨的脸,脖子上还有几道不浅勒痕。
“柳绿,上去把她劈晕。”
“不要过来。”崔婉拔出匕首对准脖子,“你要是让她过来,不用跳楼,我立马了断自己。”
随知许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道,“你怎麽了?总要说出缘由来。”
宁妍过来拉住她的袖子,“最疼阿婉的楚老太爷和太夫人绝不同意她与戏郎君有牵扯,说要将她嫁回剑南,几人吵来吵去,就到如今的地步了。”
宁妍也头疼,随知许清晰地瞧见她眼下的淤青,想来也是整宿未眠。
“哼,让她跳!老身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胆子从这阁楼上跳下来,剑南楚家出了多少英烈,就算家中侍女也是豪情万丈,绝不输于他人。你要是有半分楚家的风骨你就跳,别做那畏手畏蛇之辈。”
拐杖重重敲在地面上,随知许脚下传来动感,她扭头转向门口。
苍老稳重的声音响亮,传遍现场的每一个角落。
来人身着褐色的衣裳,银白的发丝梳的一丝不茍,只一根银簪固定。
从头到脚为人简朴,反倒手中拐杖上的花纹复杂。
“阿婆!你非要逼我吗?”
“老身逼你还是你在逼这满院的人?”
随知许仰头见崔婉脸上闪过决绝,立马眼神示意柳绿见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