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知许握住秋千两边的绳子,上面花藤缠绕,散发悠悠的香气。
桃花眼的视线放在其中,鼻间闷哼出声,眼睛弯起像月牙。
“随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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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知许要游湖赏花自是一凡大动仗,从午後下达命令之後小厮们便从库房架出精心保养的小船,无数的人拿着捕网将荷花池中的落叶打捞出来。
侍女们率先乘船将一碟碟样式精美的糕点瓜果放置湖心亭,甚至放上了纱罩,又仔细抚平小船上的坐垫,就连荷花池边的小径也清扫得一尘不染。
夕阳将水面染金时,小船已备妥,船夫停靠在岸,等待随知许的到来。
月龄跟着随知许,惊叹这一番准备。
怎料娘子看了一眼,冷淡道,“退下吧,无事不用来打扰我。”
“会划船吗?”她扭头去问刚来范令璋,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拉着他上船。
荷花池阔大,大片的荷叶荷花相映成趣,两人进入藕花深处。
随知许坐在船上,身边的高挺荷叶将她包围,无数的荷叶擦过范令璋划船的胳膊,偶尔有水滴顺着荷叶倾倒在他桃红色的圆领锦袍上。
甚至有一滴落在随知许的眼睫上,艳色郎君一直凝望着她,慢慢伸手将它擦拭。
动作很轻很慢,炽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鼻息纠缠在一起。
随知许擡手,团扇将郎君一步步逼退,直到船的另一头,骂道,“登徒子。”
“只许娘子回回挑弄我,不许我……”
“我不许你什麽?”
随知许向他伏去,范令璋瘫坐在船头,脸上肆意的笑容来不及收敛,呆呆地见她的目光与他平齐。
她的额头与他相抵,范令璋彻底仰在船上,暧昧气息萦绕在鼻息之间,彼此温热的呼气洒在脸上。
随知许眼神聚焦在他的眉眼,他的鼻峰,往下他的唇……
四周一片寂静,层层叠叠的荷叶荷花将二人淹没。
无声的静谧,留给彼此的只有喘息声。
他忍不住滚动喉咙,擡起下巴靠近芳泽,随知许却突然擦过他的侧脸,靠在他的肩头上。
她眼眸向下,鸦青的长睫遮掩住眼中退散不去的情绪。
范令璋耳边的玉珠落在随知许的鼻梁上,她没有拂去,只是静静待着,思索。
她不是阿灵。
她只是欺骗他的人,地方到了,她该进行下一步了。
而不是在这里和他缠绵悱恻,用一个假的身份。
陈然她很喜欢他的脸,热烈绽放的水上芙蓉,盛开在炎热夏季的花。
随知许伸手去够不远处的荷花,起身抹去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阿灵……”范令璋随着起身,玉珠上的耳朵尖通红,眼神涣散,愣愣看着随知许。
“我可以亲你吗?”
“不可以。”随知许将手中的荷花扔到他怀中,转身拨开丛生的荷叶。
一扇破旧的木门展现在眼前,它镶嵌在石壁上,下半截几乎全部泡在水里,门上青苔滋生,层层叠叠的荷叶将它遮掩的很好。
随知许向外拉开,轰鸣的嗡隆声响彻云霄。
她借着船爬上上首洞xue刚好没有被水淹没的高台。
扭头对范令璋说,“你先回去。”
“你又要一个人吗?”范令璋站起身,声音略带哽咽。
洞xue深处呼啸的风声遮盖住一切,随知许没有听清,喊道,“里面危险,我一个人能应付,带上你反而麻烦。”
说完,她不再停留,一个人朝深处走去。
独留范令璋一人。
岸边柳绿一脚把人踩在脚下,剑出鞘抵住他的脖颈。
“少主有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