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疑惑摇头,“怎麽会呢?自从朝阳嫂嫂接受後宫内务很少出现过擅自离岗的情况。”
此时门忽然吱呀开了,里头小心翼翼露出脑袋,对上随知许无悲无喜的眸子,吓得後退几步。
顺着她开的门缝,随知许打开兴庆宫的宫门。
“你们都是谁,怎麽会来兴庆宫?”
随知许举起公主令,看向她满是雀斑的脸,开口道,“临近太後生辰,奉公主之命慰问诸位太妃,敢问负责太妃的女官何在?”
“奴婢叩见公主,公主万安。”脸带雀斑的宫女看见金灿灿的公主令,连忙行礼。
起身後,她颤颤巍巍道,“回禀娘子,曹白姑姑出去了。”
声音极小,细弱蚊声。
“出去了?去哪了,身为兴庆宫负责太妃衣食住所的女官,她能去哪?什麽时候出去的?多久没回来了?”
崔婉一股脑的话如同炮仗一样接二连三地落在宫女的耳畔,她有些害怕的向後缩,声音更加小了。
“奴婢不知道曹白姑姑去哪了,她昨晚出去的时候,奴婢问了,曹白姑姑让奴婢不要管。”
面对崔婉的质问,她拼命低下头,似乎要将自己的下颚和胸口容为一体。
崔婉气的不轻,摆摆手让她下去。
兴庆宫里的太妃和宫女听见动静有的从屋中出来,躲在宫殿柱子後面探头探脑,小声议论。
“等一下。”随知许大致扫了一眼宫殿,叫住了刚要离开的宫女。
她瞬间提起一口气,谨慎开口,“娘子还有什麽事吩咐奴婢。”
“你叫什麽名字?”随知许状似无意开口,她年纪看起来不小,随知许估摸她该有二十大几的样子。
她有些呆愣,不过很快回答,“奴婢名叫陶离。”
“桃树的桃,李子的李吗?”
陶离:“不是,是陶器的陶,离别的离。”
“原来如此,是我狭隘了。”随知许恍然大悟点头。
陶离满脸疑惑,不明白面前衣着华贵的绿衣娘子怎麽突然问起她的名字。
“陶离,兴庆宫还有几位太妃,宫女太监几何?”随知许拿起名单对账。
这些陶离都知道,轻声回答,“兴庆宫有四位太妃,三十二名宫女,十八位太监。”
随知许合上名单,“那便由你叫他们出来吧。”
陶离擡头,“奴婢……”
崔婉勾了嘴角,语气不善,“怎麽?叫你叫个人这麽墨迹。”
“奴婢不敢,奴婢现在就去。”陶离连忙从屋里叫人,不一会破旧但还算整洁的院子里站满了人。
崔婉数了数,人数确实是对的,不知道濮阳恺口中的娘子到底是谁。
难道是陶离口中的曹白姑姑,那个女官吗?只有她不在,可那也不对啊,他们今天才做决定来啊。
随知许对太妃开口,“劳烦各位太妃了,临近太後生辰加上宫中女官出了问题,公主特地派我等前来慰问各位太妃,没想到伺候各位太妃的女官竟敢玩忽职守,此事必定会上报给公主殿下,严惩不贷。”
四位太妃年纪不算大,未曾为先帝诞下子嗣还活到现在的基本上是先帝临终前几年选秀进来的,四人容貌各异,却依稀可以窥见年轻时候的好颜色。
先帝此点延续了前朝,无论後妃还是前朝大臣,容貌不得有瑕,且偏好上等容貌者。
四人都被自己身边的侍女搀扶着,长年的幽居生活早就把她们的活力磨没掉,一个个沉闷不语。
没有人理会随知许,她并未在意,本就不是专门来慰问她们的,她的视线定格在落在凌霄花的蝴蝶上,它歇息片刻,飞出了宫墙。
“太後生辰会请各位太妃出席宴会,劳烦几位稍等片刻,尚衣局的女官宫女们马上就到。”
听见随知许说话,崔婉挪到她跟前小声道,“真有啊?”
随知许应声,她所言非虚,她去朝阳殿要名单时,朝阳公主想起太後生辰将近,干脆这次把太妃们请出来热闹热闹。
太後生辰在两月後,届时裴家的事情也该解决了,宫里需要多些人气,朝阳公主大手一挥安排了尚衣局的人为几位太妃置办新衣。
“我们吗?”
随知许说完,几位终于有了反应,双双对视,最终推出了一位太妃开口问话。
随知许微微颔首,“自然。”
她们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太多年了,她们一直困在兴庆宫为先帝祈福。
当年多亏了太後取消殉葬,能活下来已然是万幸,多年了她们困在这里祈福,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出去。
“几位太妃可知道曹娘子的下落。太妃们幽居兴庆宫本为先帝祈福,此次出门庆贺太後诞辰一事还需曹娘子从旁协助。”见她们开心,随知许冷不丁地开口。
几位面面相觑,“这是什麽意思,没她我们还不能出去不成?”
太妃话很冲,明显地指向随知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