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娘子安。”
顾清漪擡头,淡青色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她有点恍惚,当年之景蓦然出现眼前,不过那个小娘子可不会安安生生叫她顾娘子。
“戏娘子怎麽来了。”她语气冷冷,饶是戏玉珍见惯她冷淡的模样,乍一听依旧有些骇人。
她深吸一口气,嘴唇蠕动,声音微颤,“我来是想问问范郎君的事?范郎君他真的心悦陆娘子吗?”
顾清漪放下手中的棋子,挥手让禀告的属下退下,上下端详戏玉珍,神色阴晴不定,“难怪谙娘如此生气。”
“呵。”她刚刚是怎麽把人认错的。
她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一张九分相似的脸,怎麽就差了那麽多。
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
连她如此,范令璋作为两年朝夕相处的结发夫君怎麽会认错,司马显到底怎麽想的?
她并不认为司马显真的觉得戏玉珍像陆蔻。
戏玉珍听闻脸色一白,手自觉攥住身上的衣裙。
“你那日将随知许推下悬崖的魄力呢?畏畏缩缩如何能成大器。”顾清漪阖眼养神,再睁眼的眸子里像淬了雪一样冰冷。
“下去吧,好好和王府的嬷嬷学些规矩。我在和人淡话时,你不该来。”
戏家好歹是剑南不小的家族,怎麽把娘子养的如此没规矩,更没气度。
戏玉绍比她强多了。
顾清漪起身离开水榭,留下踌躇不前的戏玉珍。
她咬紧嘴唇,是她想要假扮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是她想要去勾引范令璋的吗?!
他们倒是高高在上,光明磊落地指责她。
范令璋不越雷池半步,可真是痴情人!
戏玉珍冷笑一番,低头咬上自己的手,阿兄说的对,宣平郡王要她有用,阿兄本身也有价值,他们暂时不会放弃她。
该死的王府,利用她还看不起她。
有阿兄在,早晚有一天他们能出人头地。
戏玉珍喘了一口气,提起肩膀离开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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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澜回来给随知许带回来朝堂上的消息,惊况并不好。
圣上无子,寻王尚在壮年,朝中有不少人暗地里支持他,裴家这些年来作为圣上的马前蹄,为圣上打压世族提拔寒门引起诸多不满,人走茶凉,现在不少人想要踩上几脚。
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杨四清身前血书。
“他的笔迹确认过了吗?”她早上没有问丹红。
丛澜点头,面色不善,沉下声,“阿回在查杨四清的亲眷。”
随知许沉默不语,若是有人拿杨四清的血脉亲人威胁他,他搞不好真的会翻供。
“仵作可以看出自杀还是他杀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青涩的桃花眼眸中掠过诸多想法,背後之人指使他自杀,说明杨四清在公堂之上并没有更多的证据表明裴家的嫌疑,反而容易暴露自身。
死无对证,尤其身前血书,像丹红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会蒙蔽一部分人。
“气死我了!啊啊啊,老子要把他们全杀了,该死的,开堂前一天死了,给我们找了多少事。”
“闷葫芦说句话啊。”
……
随知许与身旁的丛澜一同擡头,程知节和吵吵闹闹的随楚客一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