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走向她,眉间尽显忧愁,“怎麽伤到了?”
视线精准的落在孤零零的一半块玉佩。
随知许歪头,“你能再给我刻一块吗?”
“这次我想要芙蓉。”
他短暂地怔愣,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你想要什麽样的都行,咱们先把手包扎好。”
两个人并排走,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范令璋没有问,她也不去说,只是用手帕先把她的手抱住,好似一切没有发生过。
“月奴还像怀了?”他的尾调上扬,言语间很不确定。
他倒着走,在随知许面前蹦蹦跳跳,她好脾气地应声,等着他的下文。
“她今早趴在我脚边,我正叫她不要出去找大橘,意外发现她肚子圆滚滚的。说起来,临走之前我让阿福去找阿娘,这事阿娘有经验,三年前要不是阿娘,咱们两个真就以为月奴是被我们喂胖的。”
狭长的凤眸透露出怀念,他眉眼弯弯,随知许哪怕没有那段记忆也被他感染。
“抓不到大橘吗?”
说起这个范令璋就来气,“我派阿禄去抓,结果他把阿禄耍的团团转,比兔子还会狡兔三窟。要不然我真想把他变成太监猫。”
“那恐怕不太行,宫中刚净身的太监常会发热,有些身弱的遭不住便下去了。猫猫脆弱,恐怕更受不住。”随知许淡淡摇头。
“我只能想想了。”范令璋略显可惜,目光灼灼看向随知许。
眼里有无尽的温柔和情意,回到蒹葭阁,他拉着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细细为她包扎。
“想当初我们刚成亲我拉着你为我包扎。”
“是吗?”
“你性子淡,总喜欢待在花房里,一坐就是一天。我当初总认为你不想理我,故意跑到你面前央着你给我包扎,伤口不大,你问我这也需要包扎吗?”
他细细想来总觉得一切另有踪迹,她不喜与人交谈,偏爱花草,认为受伤没什麽。
他的手抚摸上随知许耳边,动作轻缓地把露出的碎发勾到耳後,“你现在很好,有心疼你的阿耶和阿娘,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随知许望向他的眼,她鬼使神差地把指尖落在眼尾。
她想,她好像明白了,星辰对于广袤无垠的夜空来说,是微弱的丶黯淡的。
命运牵引着她远离又重逢,而他们之间缘分太深又太浅。
四目对视,她说,“你总是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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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郡王府
“我不同意!她背叛表哥有什麽脸面回来?再者我不信酒肆的事和她无关,范令璋一开始答应的好好的,怎麽到後头突然变卦定是她暗中揣度,害得我把钱全都亏尽了!”
叶桃夭拍案而起,坚决反对把顾清漪的决定。
“蠢,分明你开始就中了她的计谋,你真当范令璋好心和你合作?”
“背叛?什麽算背叛,她只是一个孩子罢了,孩子不听话应该带回家而不是任由她在外面飘荡。”
顾清漪声音凌厉,掀开眼皮满眼轻蔑。
叶桃夭咬牙切齿:“顾清漪!反正我不同意。”
“用不着你,做什麽事情都不成,江湖上的生意搞得乱七八糟,捡漏的受不住也就算了,自己的生意也保不住。如此蠢钝之人,你当初居然能拿着王的钱起家,或许是当初走了大运,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吧。”
“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你自诩运筹帷幄,到头来被几个小丫头片子搞得穷途末路,只能毫无办法地把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