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是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
“随赫!你居然敢说我老?”
“我没说。”
“你刚刚明明就……”
姜离和随赫互相挟持走出去,吵吵闹闹,谁也不让着谁。
裴清莲仗着自己比随知许高些,把人转了好几圈。
随知许:“……”
她道,“你干什麽?”
“可是动了胎气?要不然怎麽好端端的就晕了。”
“兴许吧。”随知许微微叹气,“阿妍为长安被献祭的孩子们讨要公道,敲了登闻鼓。”
崔婉:“登闻鼓?她告的是谁?”
“戏玉绍。”随知许说出口时,总觉得手腕凉凉的,她垂眸,视线落在手腕上,看不出什麽,她的错觉吗?
戏玉绍的经历特殊,死後化作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入她的梦,很难让她不怀疑。
“我此次进入长安是源于月龄之故,她的师弟和邈是前任国师的关门弟子,後修炼邪术叛逃月山,因而被月山除名。他後来归顺了司马显,继续兴风作浪,动用邪术害人性命。幼童一事,戏玉绍参与其中,充当和邈的马前卒,不得不除。”
随知许胡乱说了一通,大差不差就行了。
崔婉没说什麽,心碎成一地,一见钟情的郎君,先是投奔前朝馀孽,後修炼邪术。得知的一瞬间,崔婉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但事实如此。
好好的人怎麽就烂掉了。
鲜花盛放之时,娇艳欲滴,人人欣赏,落败生蛆之後只觉胃中翻涌,属实恶心。
公主嫂嫂生産之时,她从来没有一刻感受到如此慌乱紧张,她根本就想象不到宫门被破後她们会怎麽样,会死还是沦为俘虏?
她不知道。
她很没用,能做到只有在门口一遍遍替公主嫂嫂祈祷。
“你们放心,我没那麽糊涂。我侥幸留在宫中随他们出逃,可阿耶阿娘还在长安……”
“事出紧急,我没法救出阿妍。”
随知许垂头,裴清莲将手放在两人肩上,“不必自责,国师等月山仙人亲临,全长安的百姓都能看见,长安民心危急,再加上戏玉绍已死,司马家顾不上阿妍的。”
“此言有理,师妹不必介怀,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濮阳恺笑容不太自然,僵硬地挂在脸上。
随知许点点头,不管如何戏玉绍现在就是个魂,没有多大威胁,等月龄回来解决就好。
至少这次是她动的手,不是师兄。
她会尽力包下所有人的性命。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丹红好生照顾师妹。”
说完濮阳恺急匆匆离开,闻珂冷哼一声,靠在随知许的床上深藏功与名,又是一个。
随知许踢了闻珂一脚,“从我床上滚下来。”
闻珂震惊:“为什麽?”
“你身上的灰都快落到我床上了。”
“哦,听不见。”
几人聊了一会,最後也还只有闻珂赖着床上不走。
“你去长安是为了我?”
闻珂随口一说,“碰巧路过。”
随知许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翘着腿,怡然自乐的闻珂。
“我在苗疆醒来你就不见了,跑哪去了,能路过长安?”
“你少自作多情。”
“城门口怎麽会没有护卫,让你带着我轻松通过?”
闻珂哑然。
“怎麽,说不出话?”随知许轻轻提起茶壶,褐色的茶水注入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宛若山间泉水叮咚作响。
先将鼻子凑近杯沿,微微吸气,随後举给她,“挺香的,上好的阳羡茶,要不要一起?好好给我说。”
娘子脱去原来的面庞,并不熟悉的脸却总能让她幻视从前。
“有什麽好说的。”闻珂扭过头,“你不觉得你自己说话越来越像范子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