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饮下半杯。
陈擅双膝着地,“臣以为,平梁县君今日不宜在场。”
“这是为何。”
陈擅将酒盏放下,落拓一笑,“女儿家被提亲,不是理该避开吗?”
谢春深忍耐着低声:
“陈将军醉了,口齿不清,将他掺下去。”
两人过来,被陈擅直接挥开,悬空跌下了梯。
这一动静不算小,众人都不由得望过来。
元靖只是愣了一瞬而已,反应过来了,先向要亲自来拉扯陈擅的谢春深摆手。
“他醉没醉朕知道,你退下。”
又挥手叫停舞乐,再问陈擅:“提亲?提她的亲?”
“正是。”陈擅抬手合正礼,拜了一拜,字正腔圆道:
“臣仰慕平梁县君已久,她与臣已两情相悦,因家兄与家父都已逝世,恳请陛下代臣长亲,为臣向平梁县君下聘提亲,过祠成婚。”
此言一出,谢春深眸色如墨,整个人都已经木了,众人愣住,虽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毕竟二人传绯闻已久,一时都去看元靖。
几位驸马亦在其中,坐在角落处的石璞闻此,甚至惊落了酒盏,他不动声色捡起,却被碎口割了手。
他懂木漪自嫁此举。
破瓷伤人,破镜又何圆?明明,她说了,她不会嫁人的。
这边,元靖忌惮陈擅,怎肯又为他迎娶强妻状势,自然不是高兴的,却在众人面前忙提了嘴角和眼尾,脸上化作一派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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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你个铁树也开花了!朕之前要嫁你十一公主,你都不肯,是不是因为她?”
陈擅苦道:“是,臣心里有人,最近,才觅此芳心,求陛下成全!”
元靖陷入犹疑,羌人虽败,其他胡蛮又有异动,眼下暂离不开他,顺着他的意能拉拢,可平梁县君不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她若是入陈家,再质疑收军权,恐引起其他豪强不满。
元靖下意识看向谢春深求救,谢春深早已等着,立刻上前,“不如问问众位大人意见。”
元靖忙道:“朕应该成人之美,诸位爱卿,觉得呢?”
底下却是一片诡异的安静,跟着谢春深的党人,像是胶水涂了唇一般,口中只有混浊一处咿咿呀呀的呜声,就是没有一句话听得清楚的。
两个段渊手下的党人站起来支持,谢春深便顺势道,“陈将军为内军,县君为外爵,此婚是内外通婚,合不合理,需过国法。”
陈擅忍不住自嘲一番。
转向身后,如他所料,缺席的那二人,正是这管礼法的人。
元靖便呜了一声,低声问,“大鸿胪,宗正,太常三位呢?”
毕覆跟着重复了一遍,声音却仍不大。
看来,元靖亦想再拖一拖。
谢春深事不关己道,“为什么人没来?”
“去打听了,家奴来说,太常肚痛,鸿胪寺染了风寒,宗正,宗正……”那小奴差些将背的紧张忘了,被毕覆剐了一眼,记起来了,“宗正犯腰疾,不能行走,怕御前失仪,半路上让人将自己抬了回去。”
其余人见势起哄:“那便,再等等,弄清楚了,再说。”
“是啊,陈将军,良缘天定,我们继续喝酒,赐婚一事再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