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这方子是谁给你开的?”陈墨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
女人愣了愣,脸上泛起红晕:“是……是我家邻居给的,说能通……通大便。”她话说到一半就停了,显然不好意思细说。
丁秋楠和杨主任也凑了过来,见陈墨脸色不对,都屏住了呼吸。药柜上的铜铃轻轻晃动,出细碎的声响。
“给谁吃的?看你气色不像是便秘。”陈墨追问,指尖捏着药方的边缘,指节微微白。轻粉性寒有毒,含氯化亚汞,内服常规剂量只能控制在o到o克,而且必须用胶囊或入丸剂,绝对不能水煮——水煮会让汞离子大量析出,哪怕只用oo克都可能致命。
“给我婆婆吃的。”女人的语气不耐烦起来,频频看表,“她便秘好几天了,邻居说他吃这方子管用。大夫,您赶紧抓药吧,我还得回去做饭呢,孩子放学要吃饭。”
“不能抓!”陈墨把药方往柜台上一拍,声音掷地有声,“这药吃了会出人命的!”
女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你这大夫怎么说话呢?邻居上周刚吃过,怎么会出人命?”
杨主任赶紧打圆场:“同志别激动,陈大夫是咱们医院最好的中医,他说有问题肯定是有道理的。”
陈墨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平缓:“轻粉这味药有毒,正常最多只能用一分,你这方子开了二钱,是十倍的量。而且它不能水煮,一煮毒性就散不开了,吃了会汞中毒,先是恶心呕吐,接着手抖、尿不出尿,最后连肾都得坏死。”他指着药方,“你邻居要是真吃了没事,要么是他减量了,要么是压根没敢用这味药。”
女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布兜“啪”地掉在地上,里头的搪瓷碗摔得叮当响。“这……这可怎么办啊?”她声音颤,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婆婆昨天就说头晕,我还以为是没吃饭……”
“你先别慌。”丁秋楠递过一杯温水,“赶紧回去看看老太太的情况,要是有不舒服,马上送医院来。以后偏方可不能随便用,得让大夫看过才行。”
陈墨从抽屉里拿出纸笔,飞快地写了个方子:“你拿这个去抓药,生地黄三钱、玄参二钱、麦冬二钱,煮水喝,能润肠道,没任何副作用。”他把方子折好递过去,又叮嘱道,“要是老太太已经吃了那偏方,赶紧去急诊查尿常规,看看有没有汞标。”
女人千恩万谢地捡起布兜,攥着新方子匆匆跑了。杨主任擦了擦额头的汗:“我的老天爷,这要是真抓了药,咱们药房可就闯大祸了。”他看着陈墨的眼神里满是敬佩,“还是陈大夫厉害,一眼就看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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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摇摇头,把那张危险的药方收进抽屉:“以前跟着师父见过轻粉中毒的,一家子哭天抢地的,太惨了。”他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半了,“杨主任,剩下的我来盯着,您去吃饭吧。”
杨主任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再帮会儿忙。”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丁秋楠才凑过来,戳了戳陈墨的胳膊:“行啊你,还会抓药呢,以前怎么没跟我说过?”
“怕你崇拜我呗。”陈墨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指尖沾着淡淡的药香,“晚上建军来吃饭,记得把琴琴姐带的酱肉蒸上。”
丁秋楠“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建华早上来电话,说车队师傅夸他机灵,还问咱们家有没有多余的粮票,他想换点鸡蛋。”
陈墨刚要说话,药房的门又被推开了。梁明远拿着个信封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小陈,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报告被医学会看中了,吴阶平会长都特意问起你呢!”
陈墨心里“咯噔”一下——他刻意藏拙,还是没能低调下来。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梁明远手里的信封上,那是医学会的会议邀请函,烫金的字迹在光线下格外刺眼。他忽然明白,有些光芒,就算想藏,也终究会漏出来的。
丁秋楠见他愣,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了?不高兴啊?”
陈墨回过神,接过信封笑了笑:“没有,就是没想到报告会这么受重视。”他拆开信封,目光落在“特邀言嘉宾”几个字上,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周一去医学会,该说多少,该留多少,可得好好拿捏分寸。
药房里的药香依旧浓郁,戥子静静地躺在柜台上,仿佛在诉说着医者与药材相伴的岁月。陈墨知道,这场关于肾衰的学术探索,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要走的路,还长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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