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洪年无法回答。
云琅的目光落在沈洪年身上,她记得在沈洪年出任定州知府前,曾在其书房里看到过一篇《论定州海防疏》的文章。
也是因为看到这个,她后来才想替沈洪年求定州知府的位置。
这也是她今晚叫沈洪年来的原因。
“沈大人,你有什么想法?”
沈洪年感受到云琅期待的目光。
按说,今晚这件事,原也不该叫他来的,请吴王来商议是对的,再不然就是定州知府,怎么也轮不上他沈洪年。
他刚到定州,情况不熟,而且人微言轻,还是礼部的官员。
为什么他总觉得公主对他有些期待呢?
是错觉吗?
“回公主,定州年年都有海寇来犯,从前那些年,可谓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也就是驸马上任了定州将军,才迎来了大胜。
按说,去年那些海寇吃了大亏,也该消停两年。
这还不到一年,再度来犯,还偏在驸马与公主大婚之夜,臣倒是觉得,他们不是冲定州城。”
“不是冲定州城?理由?”云琅追问。
“若是真冲定州城,驸马进京迎娶公主这段时间,他们大可来犯。驸马不在,其实他们的机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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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为什么没来,偏在驸马回到定州大婚之夜来犯,除了想让驸马不能”
沈洪年没把‘洞房’二字说出口,但那兄妹二人已然明了他的意思。
“就只为这个?”云琅反问。
“也不只为这个。臣记得,当初定州有官员向皇上参过驸马,虽说这种事在朝臣中颇为常见。不过,定州年年吃败仗,是真的兵不够强,将不够勇,伐谋输于海寇吗?”
云琅当然知道沈洪年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不动声色。
倒是吴王听不下去,插嘴道:“沈大人的意思是,这定州官场有人与海寇勾结?”
“下官没有这么说。”
吴王气得哼了一声,“沈洪年,你可以呀!”
“臣只是一个礼部的七品小官,不懂军事,更不懂打仗,也不太了解定州的情况。公主问臣,臣实在不知如何应对,胡说八道而已。”
沈洪年起身,恭敬朝二人行礼。
吴王听完这话,反倒笑了。
“四妹妹,咱们沈大人滑得很呀。这是处处想把自己摘干净。不过,沈洪年,你现在还摘得干净吗?”
沈洪年不答,只是恭敬地低着头,一副听上官训话的模样。
他现在确实摘不干净了。
只是有些事,最好还是不要从他口中出来。
“咱们这探花郎,本事啊!”
吴王话语里尽是讽刺。
沈洪年只是把腰弯得更低,态度更为恭敬。
云琅不想把话题扯远了,沈洪年那八百个心眼子,前世她死的时候,就已经明了。
这一世,倒也不意外。
他要真是个蠢的,云琅也不在此刻叫他过来。
于是,云琅问道:“沈大人的意思是定州府已经烂到底了?”
“公主,臣”沈洪年语塞。
“沈大人有什么想法,大可说出来。此处只有我与皇长兄,就算沈大人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也不会传出去。
更何况,云琅一直感念沈大人在破庙的救命之恩,我以为,我们算是能够彼此信任的人。”
“臣不敢贪功,保护公主,是臣的职责。”沈洪年赶紧道。
云琅瞧着这个男人,手指轻轻地敲在椅子扶手上,然后以退为进道:“既然沈大人信不过我与皇长兄,那就请沈大人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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