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远远望去,沿岸有卖时令瓜果蔬菜的,有浆洗衣物的。
还有鳞次栉比的住房丶客栈丶酒肆。
走到无人处,略显荒凉,但却另有一番滋味:黄的是树叶,在风中摇曳,红的是挂满枝头的柿子,成了鸟儿过冬的粮食。
到了傍晚,开始转冷。
晚霞像散落的胭脂,又被轻轻涂摸在西边的天空。
晚霞将倒影投射在运河的水面上,一圈圈的波纹带着胭脂色散开。
有人家的地方炊烟慢慢升起。
吃过晚饭的衆人欣赏傍晚的馀景,有人感叹:“这又和在海上看到的不一样。”
天色很快暗沉下来,岸上灯火点点,映在运河上。
谭指挥使吩咐:“都别着凉,带病进京可不好。”
衆人于是回到屋里喝热茶。
第二日上午,在船上,谭指挥使与曾指挥使打了个照面,看着官服,双方没有避让,也不能避让,相互间行了官礼。
谭指挥使先开口:“您这是要进京?”
曾指挥使一笑:“你们不也是吗?不知在哪儿任职啊?”
谭指挥使也笑了笑:“莱州府。”
曾指挥使接着打听:“您贵姓?”
“免贵姓谭。”
“在下姓曾。”
谭指挥使又行礼,客气地说:“幸会幸会。”
曾指挥使还礼,说:“我在南直隶一代任职。”
谭指挥使奉承一句:“南直隶那可是很富有的地方啊。”
曾指挥使嘴一撇:“嗨,确实富有,事儿也多,你们莱州府的海防也很重要嘛。”
谭指挥使:“我们那儿的事儿也不少。”
两人都笑了。
在船上这些时日,两方人马也算相识了
经过多日航行终于到了京城港口。
离开漕运码头,一群朝廷派来的官吏早就在那儿等着勘验各地进京官员的官凭。
谭指挥使和曾指挥使的人马勘验完毕後就往京城赶去。
一路奔波到了南城门,守城门的兵马司官兵再次勘验衆人的文书丶官凭。待勘验无误後才放行。
兵马司官兵告知他们,进入南城後,必须去会同馆住下。
于是衆人一路又去了会同馆。
会同馆管事的官吏根据他们的品级为他们安排住房。
指挥使住的相对比较好。
千户和百户次之。
其馀人员简陋些。
在入住之前,会同馆官吏已经进行了提醒:“朝廷有规矩,在会同馆居住期间,不得随意喧哗丶不得滋事生非,想要外出的,必须提前报备上来。”
谭指挥使问:“我们今天要去兵部述职,现在能去吗?”
会同馆官吏说:“急什麽,明天一早再去就行了,现在都申时了,你就是去,兵部也不大能接手管你的事。”
谭指挥使对荀无恙等人说:“既然是这样,那就明天一早去。你们仨跟着我一起去。”
荀无恙丶赵秀丶靳宝忙道:“是。”
会同馆官吏又提醒:“哎,到时候别忘了带上各类公文,要不然兵部可不让你们进门。”
谭指挥使:“多谢提醒。”
安顿好之後,衆人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谭指挥使带着荀无恙和赵秀丶靳宝穿着官服,带着各类公文向兵部赶去。
兵部官员处理完这些公文,一名官员说:“你们回去先等着吧,觐见天子的确切日子到时候会安排好的。”
谭指挥使询问:“大概是哪天?”
这名官员随後告知了一个觐见天子的大概日期,但也不确定,让他们回到会同馆等候礼部的回应。
觐见天子还需要等几天,曾指挥使已经带着从南直隶带来的土特産直奔周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