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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是一只兔子。
被捕兽夹所捕获的,满身伤痕的兔子。
梦见她有一道撕裂成两瓣的,结痂脱落的伤口。梦见她的伤痕赤裸在冷风中,毫不留情地刮着那道还未痊愈的伤。
好痒。好痛。好难过。
然後是舔舐。
好像有同伴不顾她的疼痛,舔舐着累累伤痕。有时是撕咬,有时是吮吸,她痛得快要流出血。野兔之间的感情太过浓稠,舔舐的动作也浓稠得不可思议。
莉奈快要哭出来。
呜咽着说:“不要……已经在流血了……好痛……”
推开那只兔子。
他却不管不顾地继续着。
掌心泛起冷汗,後背汗涔涔得不可思议。过了好久,莉奈终于从梦中惊醒,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在她身边,一心一意地,像在梦中一样舔舐她还未好全的伤口。
下意识以为是他。
掌心攥起,用力朝着他扇去。脸颊处顿时多出几道划痕,还有微不可察的血迹。男人还未擡起头来,莉奈恼羞成怒的声音与耳光声同时响起:
“你把我弄痛了,赶紧滚下去!”
……
下一秒。
与他对上视线。
莉奈怔愣地看向他,看着他右脸处的划痕,过了好久才说:“对不起……”
托比欧去抱她。
满身颤抖地去抱她。
“一定很疼吧……”
掌心也被拢住。
指腹在她手掌温柔地掠过,温柔到像是目光而不是触碰。
眼眸垂下,温良又伤感地复述道:“莉奈小姐的手在抖,手心也红了,是因为太用力所以打疼了吗?”
“没关系的,我会给你擦药的。莉奈小姐在这里等我。”
等待他去找药膏。
他很快就回来。
从什麽时候开始,见到托比欧以後,连开心的感觉也没有了。明明以前多麽期望他结束工作来陪她。现在却深深陷在快要被发现的恐慌里。
去摸他的脸。
他说:“莉奈会和我结婚吗?”
手僵住。
他看着她。
目光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专注,希望,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胆怯。
好像根本没办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