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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来自血脉的感知力,何芷刚用妈妈生日扯借口,当晚就接到了母上大人的电话,莫名还有点心虚。
“喂!母亲大人什麽吩咐?”
“尽乱叫,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对面的声音温润如水,听起来还像是三十出头的女性,但事实上自己的母亲已经年近半百了。
“当然可以啦!我还以为你和爸爸都气得不想认我这个女儿了呢。”
温露霞连忙回应:“欸,我可从来没反对你去华大和打辩论啊,是你爸爸不同意。”
“您同意有什麽用,每次老爸在都不让你发表意见,偏偏你还能忍他。”何芷故作委屈地说道。
“哎这麽多年习惯了,你爸爸人不坏,就是有点传统,我让着他就行了。你别看他每天在家里说一不二,他离了我还真不行呢。”温露霞每次都是这副说辞。
你觉得她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吧,偏偏她自己还觉得很幸福,何芷已经疲于去改变这种定式了。
说起来还有些讽刺,何芷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影响一些人,可事实上连自己的父母都无法改变。
“妈妈,无论是上华大丶读中文系还是辩论,我做决定是认真的,也是仔细考量过的。我都清楚地知道我喜欢什麽丶想做什麽,我不会後悔。退一步说,如果有一天我後悔了,我认了。”这些话已经说麻了,何芷还是再一次认真地向父母表达立场。
只听见温露霞叹了口气,说:“知道知道!妈妈很高兴你能这麽坚定地去做事,大多数人在你的年纪都是随波逐流罢了。”
语调一转,“至于你爸,你别管他,他就是‘皇帝’当惯了,有人来挑战他的权威他拉不下来面子。其实啊,心里慢慢就想通了,前两天还被我发现在偷偷看你们辩论队的直播呢。”
“真的假的?他不是最不喜欢我在大庭广衆之下和人争论吗?”何芷一时还有点受宠若惊。
“哎呀,他就是思维太腐朽,觉得女生不要太有锋芒,但是他现在看到你有能力战胜那些人高马大的男对手,当爸的心里能不骄傲吗?小芷,妈妈告诉你一招,对于你爸这样的,你别尝试说服他,你得用能力征服他,到时候他嘴上不说,心里会服的。”
有时候何芷真是觉得妈妈才是家里的“扫地僧”,每次家里有人的思维走进死胡同都是她用三言两语把你拉出那张自我编织的网,告诉你,去你的学业丶工作丶理想,生活的本质不过是吃饱饭丶睡好觉和开开心心。
“我知道了妈妈,你早点休息吧!还有盯着老何少抽点烟。”
温露霞带着笑意揶揄道:“知道啦,你老爸知道你还关心他心里要得意死了。”
何芷急着说:“你别告诉他我关心他啊!他不拉下面子跟我说话,我是不会先理他的!谁还没点儿脾气了。”
温露霞笑出声来:“我这辈子真是摊上你俩了,跟两个孩子一样。对了,国庆放假要回家的吧?”
“要的要的,你到时候记得给我做麻辣香锅!”何芷自从来北京,外卖点来的香锅都没那个香味儿了。
一通电话後,何芷心气顺了不少。
刚来华大的时候正和老爸怄气,甚至没人送她来北京。何芷虽然坚持己见,但当一个人拉着行李箱离开家的时候还是有些委屈的,没有家人的托举,何芷像一只可怜的蝴蝶,飞累了都不知道能停哪儿。
今晚终于感觉自己的心又有港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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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秋高气爽的九月,2025世界杯北京赛区决赛开赛。
後台,裴叙之只安静地浏览着资料,眼底有些泛青,眼神也透着些许疲惫,从坐下来不知道打了几个哈欠。
这一周每天备赛到凌晨,还兼顾课题研究和带初中那帮小孩儿打辩论,最要命的还是那帮小孩儿,他好几次看完一辩稿後都想说“脑子不会用就捐了吧”,一转头看见那一双双无辜懵懂的眼神。
哎,还是熬夜帮忙改稿了。後果就是,自己的脑子快不够用了。
“嘿!”裴叙之刚合上眼准备闭目养神,就被人拍了下肩,打招呼。
只听声都知道是老熟人了。
“好久没在比赛场上碰到你了!今年看到你要参赛的消息,我可兴奋了好久。”秦棋风难掩激动,赛前先来和裴叙之打招呼了。
裴叙之也由衷地笑了一下,偏头对他说:“是好久没见了,我还怕你不想见我呢,毕竟我在这儿,你就不好赢比赛了。”
“嘿我发现你丫还是那麽欠啊!你等着,一会儿让你感受一下爷的进步。”
旁边范思维凑上来说:“秦棋风你干嘛,比赛还没开始呢,明目张胆来抄我们的资料啊?”
一句话激得秦棋风气不顺,给怼回去:“哎哟,是呀,就你那口齿不清楚的样子,我不来提前看看你们的资料怕一会儿听不懂你念的一辩稿?”
范思维一点就着:“你说谁口齿不清呢?你再说一遍?”
“我说……”
“行了!你俩有力气不如放到赛场上。”两个人吵得裴叙之头疼。
秦棋风是京大辩论的三辩常驻,和裴叙之是老对手了,但说是对手也不恰当,因为以前他基本上没赢过裴叙之。
只是如今听说京大挖来了新的四辩,裴叙之这边团队也是今年刚凑的,比赛的胜负就有了悬念。
眼看比赛要开始了,京大那边来了个同学把秦棋风叫走。裴叙之看了眼那个瘦瘦小小的男生,戴着个黑框眼镜,有点眼生,转头问齐磊:“这是京大新来的研究生四辩?”
齐磊看了看对方,确认到:“没错,叫齐邢。”
裴叙之点了点头,没继续说什麽。
作者有话说:
妈妈好暖心!
嘿嘿下章看小芷同学掉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