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昭迟疑了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你眼角什么时候伤着的?”
杜岁好忽问,她刚刚忙着熬汤,根本没注意林启昭眼角上多出的伤。
这像是被什么东西啄的······
杜岁好忙用指腹沾了点伤药,轻轻地往林启昭的眼角上涂了涂。
“应该不会留疤吧。”
她好似比林启昭还担心他的相貌。
因为这个人全身上下除了脸以外,已经没有完好的地方了。
她坐起身,凑到林启昭眼角处,轻轻吹了吹气。
杜泽喜和杜若嘉受伤哭疼时,她都是这般为他们上药的,但林启昭是第一次有这般待遇。
他端着汤碗的手迟迟没动,任滚烫的温度烧灼着他肌肤。
而当杜岁好为林启昭上好药,她才反应过来,林启昭一直看着她。
他的瞳仁黝黑,极能藏饰情绪,而杜岁好每次与他对视时,总能被吸进去。
他不能说话,所以杜岁好平日里想知道他的意思,多半都是靠观察他的眼神,可这情绪不显的眼眸,总是不如她意,除了冷漠,她看不出其他多余的东西。
但现在,她却总觉得此处多了些让人无由窒息的情绪。
那像似个沼泽圈着她,她越是挣扎,便陷的越深。
杜岁好慌张地躲开眼。
林启昭见状,只是端起碗,喝了口已经温凉的汤。
待他将汤喝完,他才拿起碳条,在杜岁好手臂上写下。
“肉是都被你吃了吗?”
杜岁好见字反驳道:“我就喝了汤!”
林启昭眉眼挑了挑,瞧着像是在问:那肉呢?
杜岁好哑然。
她总不能说,鸡腿鸡翅都是留给杜泽喜杜若嘉的,而鸡胸则是要留给冯忆的,那剩下没什么肉的鸡骨架,自然就归林启昭所有了。
林启昭给她的那些金子,若是给了旁人,怕是每日都要供一只鸭一只鸡给他补的,但换到杜岁好这,他却只能日日吃蒸蛋,啃野果,难得喝到鸡汤,却只有吃鸡骨架的份。
杜岁好隐约有些不好意思。
她摸了摸兜,见兜里还有几个野果,便慌忙地递到林启昭的嘴边。
“这是我顺路摘的,可甜了,你尝尝。”
她发现,只要在林启昭黑脸时,喂一些甜嘴给他,他就不会继续冷脸下去。
此招经几番试炼下,已可谓百试百灵了。
林启昭在咬过果子后就没再为难杜岁好。
杜岁好嘻嘻笑了两声。
她讨好般地又给林启昭舀了碗汤,而林启昭就顺着她接下······
两碗鸡汤下肚,林启昭已不想再喝了,他放下了碗。
杜岁好见此便没再忙活着给他舀汤。
她站起身往外走,而林启昭自然而然地就跟在她身后。
杜岁好已经习惯被林启昭跟着了。
他的伤,痊愈的差不多了,也该走动走动。
只要他不要晃悠到她家人面前,他爱去哪转去哪转,自然,跟着她转也是可以的。
杜岁好慢悠悠地走,忽地想起今早事发的一件事,她扭头问林启昭:“我家的柴房满了,也不知是谁帮我搬的柴?”
她试探性地问了问林启昭,而他则低眸走着路,根本没有要搭理杜岁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