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荒宅内自见夜说完杜岁好与乌怀生同乘一辆马车上后,就陷入了死般的寂静,而见夜是到眼下才意识到气氛不对劲的。
见夜忽而惶恐。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现在好似不该在殿下面前提及杜岁好。
果然,在他问出这自寻死路地一句话后,林启昭过了许久才回应他。
“上心?”
林启昭这不是在问见夜。
若是真上心,那她为何要跟别的男子共乘一辆马车?
他冷笑,但语调却平静。
可见夜闻声却觉得冷的骇人,他暗自咽下口水。
他知自己也该去领罚。
但还未待其起身,林启昭便开口道:“她人现在在哪?”
“回,回殿下,杜姑娘现在应该······”见夜硬着头皮将话说完,“应该是跟乌怀生在一起。”
说完,见夜便将头低地更低。
最后,林启昭未置一词,见夜仅见他的影子从他眼前略过,后就再不见林启昭的踪影。
*
杜岁好守到郎中告知她乌怀生已无大碍,她才从乌家离开。
回去的一路,杜岁好的心绪已然平复。
但她仍在想,刺杀乌怀生的到底是不是林启昭?
可林启昭又没有任何理由要去杀乌怀生。
杜岁好陷入长久的沉默。
也许,是她误会林启昭了,就依乌怀生所言,向他们放箭的也可能是前来剿匪的官兵。
“岁好,你回来了?”
冯忆在院中苦等多时。
她见杜岁好终于归来,便忧心忡忡地跑上前。
那时,乌家派人来传话,说是他们家公子与杜姑娘在回来的路上遇袭,杜姑娘守着他家公子到半夜,可能要晚些回来。
冯忆在知晓此事后,差点晕过去,好在,乌家下人说杜岁好无大碍,冯忆才勉强撑住。
“娘,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冯忆将杜岁好全身看了个遍,她就怕杜岁好有伤瞒着她。
万幸,杜岁好无事,冯忆也能安心了。
“娘,你快去歇息吧,已经很晚了。”
杜岁好与冯忆道一句。
“好,你也早些歇息。”
这两日杜岁好心事重重,难以安睡,她眼下已难掩黑青。
冯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心疼不已,但到底没多问,她悄悄进了屋。
凄深的院中又仅剩杜岁好一人。
昨夜最先也只有她一人在此处探寻,而后面她在柴房后遇见杜泽喜,是以她才又折返回房。
可今日她却有很强的预感。
那东西会来——
亦或许说,那人会来。
杜岁好沉了眸色,整个人诡异地平静下来。
她就好似已知前路危惧良多,但她已毅然决然地走了······
她推开门扉。
木门阴恻恻地发出低吟,匍匐进的月光将杜岁好的身影拉的好长。
她有意没关紧门扉,任月光照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