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辛对陆锦澜道:“别忘了,在皇上的计划里,是让你瓦解凌家军。你能弄到手里多少,算你的本事。你把四十万凌家军全弄到你手里,肯定超出她的预期,更别提让大帅接管。”
“虽然说由大帅接管,将来也是你的,但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你想想,将近七十万兵马全在大帅手里,皇上怎麽能不忌惮?这麽大的数字,我说出来都要吓死了。”
陆锦澜脸色一变,晏无辛低声提醒道:“定北侯,可是前车之鉴。”
陆锦澜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皇上在这方面一定比谁都敏感,容我想一个万全之策。”
晏无辛道:“你想吧,这种事我也帮不上你。我去看看那个刺客,她既然是奉密令来的,被人知道,她也有性命之危。咱们干脆装什麽都不知道,把她放了。她不说咱们也不说,这事就算过去了。”
项如蓁道:“我跟你一起去,我去叮嘱一下相关人等,让大家管住嘴巴。”
二人一走,陆锦澜一个人坐在桌前,思绪万千。
*
囚龙关一役,打得邪乎。
三个国家参战,三位君主手里拿到的战报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情,三位皇上却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震惊,几乎都是匪夷所思,不可置信。
姜国皇帝:“什麽?败报?我们竟然输了?”
曲国皇帝:“捷报?知道,赢了就赢了吧,和姜国一起打一个小小的囚龙关,还能不赢?什麽?姜国败了?我们和嬅国一起打败了姜国?”
嬅国皇帝赵敏成于梦中惊醒,听闻外面传来捷报,忙道:“快念!快念!”
侍从捧着捷报眼含热泪,激动道:“恭喜圣上!陆将军联合曲国军队和宋家军,在囚龙关外围剿四十五万姜国大军,血战一日,歼敌十六万有馀,打了场咱们嬅国有史以来最大的胜仗!”
“好!”赵敏成朗声大笑。
侍从笑道:“姜军损失惨重,残兵急撤一百三十馀里,退守姜国的业州城。皇上,咱们的失地都收回来了!”
赵敏成眼眶湿润,点了点头,“好!太好了!还有什麽消息?”
侍从道:“陆将军这战报写得太细,为一百三十多人呈报了战功,请皇上您亲自过目後圣裁,臣就不一一赘述了。但还有一事,要禀明圣上。”
“陆将军说,此次囚龙关一役,除宋家军外,凌家军也全数出兵增援。主将前将军凌信战死,其馀将领亦英勇作战,一雪败绩。”
“陆将军说,凌家军之前作战不力,应该是指挥有误,借此机会,不妨改编整顿提升战力。此役之後,北境再无战事。她想挑选二十万精兵,成立一支战无不胜的赤诚军,驻守北地。其馀二十万兵马,操练一月後,编入各地守军,充实国内军力。”
赵敏成勾了勾嘴角,“赤诚军的赤诚是哪两个字?”
“回圣上,是赤诚忠勇的赤诚。”
赵敏成微微点头,喜悦的眼底又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赤诚忠勇?好极了。从此,凌家军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赵敏成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你立即让内廷拟旨,派人去定北侯府,将定北侯押入天牢。”
侍从愣了一下,“这……请问陛下,圣旨上要写什麽缘由?”
赵敏成冷笑一声:“陆将军不是说了吗?凌家军作战不力是因为指挥有误,就先用‘指挥有误’这个罪名把定北侯关起来。”
侍从留下战报,快步去了。
赵敏成拿着战报看了又看,重新唤进来一位侍从。
“给朕大声念,一直念到朕让你停下来为止。”
侍从清了清嗓子,开始高声宣读。
赵敏成躺在龙床上,听着胜利的捷报,噙着笑意,睡意渐浓。
她一直没有叫停,侍从从嗓音清亮念到嗓音嘶哑。天,终于亮了。
第二天,忠勇园内喜事连连。
宋凛丞刚刚生産,宫里传旨的官员便到了。
上上下下,忙成一团。
陆锦澜的爹严氏急匆匆从産房出来,对宣旨官赔罪道:“劳大人久候,我妻主不在京中,女儿更远在边关。我女儿的正夫刚刚诞下孩儿,伤口尚未止住血。听闻大人到此,只好由我前来接待。”
“我一个夫道人家,不懂礼节,招待不周,请大人不要怪罪。不知大人要传什麽旨意?要让谁来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