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刚刚可以下床,腿上还有伤,便急着匆匆赶来。一头的汗尚未消散,怎会无事呢
“等一下!”徐琳福至心灵,猛然想道:“你若是来见盟主,那盟主让我等的,恐怕就是你。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姬云铁树微微一笑,“我知道的,都是人家让我知道的。我还没问你,老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徐琳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意味深长,“该知道的我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便不知道。其实,这世上的事儿颇为玄妙。聪明人都应该谨记,天机不可泄露,一切自有安排。”
话音未落,忽听廊下传来一声:“你们在说什麽绕口令呢我怎麽听不明白”
二人俱是一愣,竟然谁都没察觉到姬云六在廊下睡觉。幸好二人说得隐晦,以姬云六的头脑断然听不出什麽。
姬云六伸了个懒腰,来到二人中间,“什麽天机啊跟我讲讲。”
二人对视一眼,正要开始瞎编,陆锦澜从厅内出来,轻咳一声,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陆锦澜对姬云铁树道:“你的腿刚好一些,不要长时间站着,进去歇一会儿吧。”
姬云铁树忙道:“多谢盟主关怀,我……我刚刚见过元真,我这个弟弟是族中年纪最小的孩子,从小我们这些比他年长的姐妹兄弟都宠着他,把他惯坏了。他如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盟主海量汪涵。”
姬云六在一旁听得疑惑,“师姐,你怎麽这麽外道从元真那论,盟主还得叫你一声姐姐呢!自家人,干嘛这麽客气”
她说着搂住陆锦澜的肩膀,“盟主,我说得没错吧”
姬云铁树看得直拧眉,“老六,不要跟盟主没大没小的。”
陆锦澜一笑,“不碍的,大家都随便一点。老六说得对,自家人不必外道。你如今既然好了,也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参与些盟中事务。以後,还有许多大事要你做呢。”
姬云铁树忙道:“多谢盟主赏识。我自开蒙以来苦读诗书,愿将毕生所学尽付天下,追随圣明君主成为治世能臣是我的理想,从未变过。”
陆锦澜笑着点头,“那你今後跟我吧。”
姬云六愣了一下,悄声提醒:“她说的圣明君主是另一个姓陆的,你又不是皇上。”
陆锦澜轻笑道:“殊途同归,差不多。”
姬云铁树恭敬道:“我愿随您左右,效犬马之劳。”
姬云六:“啊可我们还在造反呐。”
刚说完要追随明君,现在又追随反贼了姬云六脑筋有点打结,实在想不明白。
陆锦澜笑道:“官府已经发来告知书,知府大人正在向朝廷请旨。圣上贤明,政策必然有望调整。老六,也许过几天我们就不是反贼了。”
大家说着进了议事厅,等到散会时,晏无辛把陆锦澜拉到一旁,低声问:“下封信什麽时候来能不能快点”
陆锦澜道:“三天後,这个时间是按皇上半路接到消息,立刻批复算的。已经够快了,总不能昨儿请旨,今儿就出结果吧八百里加急都没这麽快,过于迅速会让人起疑的。”
见晏无辛眉宇间有些担忧,陆锦澜忙问:“你觉得有什麽不妥吗”
晏无辛不确定道:“别的倒没什麽,就是那个尤顺。我发现他老盯着你,那眼神阴森森的,配上他那张脸,跟鬼似的,看得人浑身发毛。你说他闷不吭声的,一天到晚琢磨什麽呢”
陆锦澜想了想,“我和他已经没有利益冲突了,他不该坏我的事。除非,有什麽隐情。这样吧,你找机会下山,让让章思远试着查查尤桑族底细,别是我们遗漏了什麽。”
“嗯。”晏无辛点头答应,忽然又道:“也许是我想多了,也许他盯着你跟咱们的事儿没关系。”
陆锦澜怪道:“那他为什麽盯着我”
晏无辛道:“暗恋你呗。”
陆锦澜噗嗤一笑,“你怎麽不说他暗恋你啊”
晏无辛道:“我没打他啊!你不知道,有种男人跟寻常男人不一样,倔驴似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就喜欢能降服他的女人。那天要是我把他打吐血,他说不定真就从此爱上我了。可惜他长得丑,给我我也不要。”
陆锦澜白了她一眼,“我也不要。”
*
自从陆锦澜完美适应本土生活後,已经习惯性把男人排除在干扰因素之外。因为他们手中既没有权力也没有能力,在牢固紧密完整的女尊架构里,他们压根成不了任何事儿。
男人聚在一块堆能干什麽未出嫁的男人聊聊爱情聊聊对未来的向往,聊聊自己想嫁给什麽样的女人;出嫁的男人聊聊孩子聊聊如何拴住妻主的心,聊聊谁家妻主大方谁有好福气嫁的妻主会疼人;老了的或者守寡的男人聊聊这无可奈何的一辈子,聊聊下辈子的期盼,如是而已。
世界像是一艘船,在这里,开船掌舵都是女人。男人们既不知道船会开向哪里,也没有参与航行的资格,更没有翻船的本事。
他们生活在女人掌控的世界里,似有若无的存在着。如果想脱离这种掌控,只有一种办法——跳河。
在这样的世界里,陆锦澜安然享受着作为九五之尊的幸福生活。遇到漂亮的男人,她还愿意多看两眼。遇到尤顺这样的,她都懒得仔细瞧。
可万万没想到,尤顺这个丑男还真的给她添了宗麻烦。
这天陆锦澜正在和晏无辛说话,二人盘算着,官府的第二封告知书一会儿就该送到了。
皇帝仪仗和礼乐司这两天也差不多赶到,眼瞅着要功德圆满了,三当家匆匆赶来,“啓禀盟主,不好了,二当家的把皇上的两个夫侍抓到山上来了,你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