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昱存远远接住队友传来的球,转身在三分线外急停跳投。
黑色坎肩的衣料偏厚,没有袖子的款式,但肩线布料裁得很长,衬得头肩比过分优越。热汗沾湿了领口,两臂肌肉饱满丶线条匀称,皮肤上氤氲着汗雾,他微眯着眼,瞧见球体在空中飞出一道长弧。
“哐当——”
入筐。
对面啧声四起,唉声叹气,这边的队友欢呼几声,得意吹哨。
蒋昱存後退一段距离,站定,弯腰撑着双膝短暂休息,问身边的赖濯铭从国外回来是不是忘了带重要东西。
“什麽东西?”
蒋昱存无语:“我怎麽知道,又不是我让你带的。”
赖濯铭说:“那你问个屁。”
蒋昱存勾唇笑,预感他有一劫,而自己可以看场好戏。
果不其然,未出三节课的时间,赖濯铭就小难临头了。
彼时,蒋昱存正被他爹催着回家,解决所谓的急事。
赖濯铭坐他旁边,右小腿平摆,搁在另一条腿上搭着,低眉无聊地刷手机,抽空问他
“瞿显杨组了个饭局,问你有空没。”
“没空。”蒋昱存捡了两本习题册塞书包里,“先走了。”
下课铃还没打就大剌剌早退,走廊上撞见年级主任还坦荡荡问了个好,蒋昱存刚下到一楼楼梯口,一女明星蹬着矮跟小皮鞋迎面而来。
钟黎遥遥望见他,防止这人直接装不熟走掉,隔了老远就提前出声,“蒋昱存,赖濯铭那个死人还活着吗。”她顶着一张明丽的脸,脸上挂着意欲砍人的表情,“我让他回国的时候帮我捎个东西,比他心眼儿还小的东西而已,不干就算了还一直不回我消息?”
“不知道啊,去问他,我跟他不熟。”他跟赖濯铭从小就认识,但关系一直不怎麽对付,两家长辈总将他们放一起比来比去,一方考第一,另一方铁定挨揍。他俩属于是被迫竞争的悲催事干多了,一见对方的脸就倒胃口。
钟黎耐着性子,好脾气道:“那借你手机发个信息。”
“人在二楼,一班。”
“识相。”
两人默契地撂完话就各走各的。
钟黎踩着珠光白皮鞋,鞋跟磕碰地板的脆音一路响到二楼走廊,她停在一班敞开的後门门口,抱臂哀怨地盯着中间最後排玩手机的男生。
周围一大片同学都察觉到後脖颈的凉意,纷纷回头,只有赖濯铭钝感力十足地继续玩他的电子砖头。
有些无厘头的绯闻就是这麽传出去的。
分班後,虞兰仍然坐在靠窗一列的倒数第二个位置,终于处理完分手事宜,她收起手机,低头在便利贴上奋笔疾书,把课间摸来的小道消息传给康妙祎,不忘精心编写新闻标题,“钟黎赖濯铭秘交遭抓包!女方携天价宝石愤离,密友急澄清:只是代购。”
康妙祎看一眼,无语,随手给她誊写了生物小测的答案。
纸条刚递回去,下课铃又响了。
这学校就是个大型训狗实验场,什麽时辰响什麽铃,身体会有不同的应激反应,五点二十这道铃声一响,胃立马开始空虚。
康妙祎动作麻利地收拾作业,把随手抓到的用来打草稿的英语卷折叠一道,丢进课桌里,起身用空管笔芯戳了戳盆栽里的土壤,确保湿度刚好丶没有积水,她才拎着书包走出教室。
二号食堂的重新装修工程还未结束。一号餐楼主打小食,康妙祎连续吃了半个月油炸物,现在闻到菜籽油的味道就反胃,决定在校外随便买点新鲜面包,顺便回蒋家洗个澡。先前的体育课,她在经期跑了五十米,流汗又流血的感觉很不舒服。
出了校门,穿过人行天桥直走,是一条美食街,康妙祎在最近的一家面包店买了个司康,出门边吃东西边刷看手机。
班长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喊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