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他不假思索地妥协,说自己要去买点洗漱用品,目送她回了酒店才转身。
搞这些假动作,其实办好的入住房卡早揣他兜里了。
蒋昱存在附近超市买完东西,趁着电梯上行,在手机屏幕删改又敲打,最後还是点了发送:“是不是还没睡。”
过了两分钟,那边才回“睡了”,紧接着补发,“你怎麽知道。”
“猜的。”
蒋昱存把自己正在学的本科物理课程视频转成音频发给她:“睡不着可以试试听这个,蛮催眠的。”
他刷卡进了房间,手里的购物袋放柜台,走到卧室区,倒在沙发上,耐心瞧着屏幕等她回复。
康妙祎结束考试,回校又继续上枯燥的课,没上课的时间,都长久地泡在实验室跟各种试剂试管打交道。
她没有刻意处理蒋昱存那颗蓝色的心脏,把吊坠放在笔袋里,装作无事发生。
康妙祎的老师又多了个向宓,她俩偶尔碰上一起做实验,向宓就顺便在实验室给她辅导大学生物教材上的疑难点。
三四道题写一上午是常有的事,两人还互相出题,向宓说生竞是竞赛底层,但没办法,她天赋点只长在这上面。
向宓的天赋确实恐怖,程度已经到了能准确说出某道题目的答案在“《动物行为学》第三章第三节的趋性板块”。
廖闻在康妙祎联赛入围後找过她谈话,他单方面丶语重心长地输出了半小时,认为她把重心过多放在竞赛上,万一没有进前五十,得不到保送名额,只能再冲击高考,补学其他科目的心理压力会特别大……
他道:“你们竞赛很累,我能感受到。我很真心的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前途。”
康妙祎很诚心地朝他微鞠了一躬:“多谢廖老师,既然我选定这条道,就不会给自己留退路。要兼顾实在很难,我只想全力以赴准备竞赛这一项,就算後果不如意,我也绝对能自己承受。”
日子在绿肥红瘦里渐渐流失。
廖闻连续一星期上课都端来一杯栀子花,康妙祎有时候写完题,抽空看眼讲台的那杯装栀子的清水,手痒想养点什麽。
这次她不种活物,改养“水宝宝”,一种高分子吸水树脂制成的玩具,可以喝水胀大。
搞养殖似乎能解压,一开始只有虞兰和姚泊熙问康妙祎讨了两颗小珠子,没过几天,五班一半的人都在养水宝宝。
廖闻说:“里面的丙烯酸酯是有毒的,并且含有重金属丶芳香化合物……”
不过他年轻,还葆有一颗不扫兴的心,只是提醒学生们不要误食,下课後也来捏一捏软软弹弹的水珠子解压。
康妙祎最先养的那颗已经半个拳头大,有几个人天天跑她座位边,看大水珠会不会生小水珠。
虞兰问数学课代表:“你是不文盲?这化学物怎麽可能怀孕。”
“要你管。”
後来,康妙祎的水珠子吸水破掉,数学课代表就不再来蹲守。
年级主任在查禁“水宝宝”玩具的过程中,发现一班和五班是重灾区。
流入一班的那一小袋由蒋昱存散发,他又是从康妙祎手里得到的,作为替她照看洋葱的随手回礼,叫周持升一群人摸了去,蒋昱存又不好为了两块钱的东西置气。
他照看洋葱并未出多少力,耗得最多的不过是眼力。那两个紫皮已顶出三寸长的管状叶,康妙祎准备收割了,撒进徐姨正在做的清水面里调味,被蒋昱存制止。
她有些哭笑不得,最终勾唇道:“种洋葱就是用来吃啊,你对它有感情了?”
“嗯。”蒋昱存站在一边,垂眼注视她仰起的脸。
“那怎麽办,不会要等它老死,风光下葬?下葬了来年还是会长新的葱,子子孙孙都不吃麽……你盯着我笑干嘛?”
“因为挺可爱。”
她不以为意,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土:“一般般吧。”